塗雲山飛快退出三丈開外,大聲道:“捉住它!”
林中頓時冒出不少人影,將兩人包圍在內。
絲芽就是再粗枝大葉,這時也明白自己中了陷阱,怒瞪著塗雲山罵了句:“卑鄙!”
“鮫人?”林中又走出幾人,為首是個五旬男子,圓臉黑膚,望著絲芽直皺眉,“春明城附近怎會出現鮫人?”
“陳大人,這是沼鮫人,棲在夕眠大沼澤。”站在他身邊的赫然是連容生,這時就出聲給他講解。
塗雲山望見師尊突然出現,也是吃了一驚。
陳大人聽見“夕眠大沼澤”幾個字,瞳孔微微一縮:“便是瘟疫的發源地?”
“正是。”塗雲山一邊後退一邊大聲道,“提轄大人,便是這隻鮫人流躥至春明城,把瘟疫也散播到這裡來!”他毫不停頓往下說,“前幾天溫陽鎮民染瘟,就是這怪物將疫疾瀉入湖水,感染了湖魚,鎮民再去捕魚就中了它的暗算!”
陳提轄臉色頓時沉下。且不說人類城池不歡迎鮫人這種異物進入,只說鮫人通常出沒於水澤,而溫陽鎮就建在湖邊,鎮民也的確是吃了染疫的魚才生病的。那湖原先一直好端端地,年年都有漁獲,也不知供養了多少春明城人,怎麼這頭鮫人來了,湖魚就染疫了、就不能吃了?
他一聲令下:“拿下,死生不論!”
“胡說八道。”絲芽氣得七竅生煙,“明明是你偷走我族泉石、放出瘟神危害四方。我今日就要殺了你,給我爹爹和族人報仇!”
“瘟神?”塗雲山嗤笑一聲,懶得辯駁,“你當這裡都是三歲小孩?大家速速將它拿下,否則春明城必然遭殃。”
這時塗家人與官兵都上前捉拿,絲芽左突右刺,一連打傷幾人,忽然自背後拔下塊鱗片,用力朝著塗雲山擲去。
那鱗片尖銳,邊緣還有細小鋸齒,其洞穿力極強。
塗雲山格開兩枚,第三枚原本會在他腿上打穿一個洞,不過連容生再度出手,將這暗器彈開。
此時大網收緊,幾層疊下來,終於將絲芽網在正中。
她張嘴尖嘯不已,卻是動彈不得。
塗雲山一口氣還沒鬆下來,眼中就閃過厲光,一劍往她心口捅去。
這劍又快又狠,沒有半絲兒猶豫。陳提轄待要阻止,連容生已經一把按住徒弟右腕:“住手!”
見塗雲山毫不留情,絲芽呸地一聲朝他吐沫:“想殺人滅口?你的心肝比瘟神還黑!早知你會成今日禍害,我和爹爹當年就不該把你揀回去,讓你死在沼澤蛇蟻口中多好!”轉向連容生嘲笑,“你是他師尊?聽人說你很了不起,今天一看不過是個瞎子,連自己徒弟被瘟神附了身都不知道!”
這話說出來,眾人都是一驚。
塗雲山急急道:“師父,我與瘟神可沒有半點關係!”
連容生聞言皺眉,“子悠,你是被鮫人撫養長大?”別人或不曉得,但他收徒弟當然要追問過往,知道塗雲山十一歲才認祖歸宗。那麼在那之前呢?
塗雲山張口欲言,連容生一瞪眼沉聲道:“真話!”
他威信深重,塗雲山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喉結上下動了兩下,才恭聲道:“師尊,我確是在夕眠沼澤的黑木部族渡過五年。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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