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煉之事不能假手他人,在黃道吉日的前三天,張哲學就開始吃素,每天子午二時祭奠天地,其餘的時間就用來打坐吐息,確保自己的身心都處於最佳狀態。
黃道吉日這一日天氣晴朗,天還沒亮時,雲山老道就御劍帶著張哲學直奔葛家在積雲山的修行洞府。安排好張哲學,雲山老道給他留下了一個玉簡,囑咐他在遇到危急之事時將玉符捏碎,自己自會趕來救助。
天色尚未亮起,只是在天際有一絲的光暈。張哲學盤膝坐在洞內,長劍虎嘯就橫在雙膝之上。待心神完全寧靜下來,張哲學便運轉真元,把一滴精血逼到右手食指尖,然後在虎嘯的劍刃上輕輕一劃,一滴濃稠如脂的鮮血滴在劍身上。那堅硬愈鋼的劍身彷彿似有了生命一樣,把那滴精血緩緩的吸收到劍身裡。待精血全部被吸收完,一道淡淡的紅暈從劍鍔處水紋一樣溢到劍尖,從長劍上隱隱約約的傳來一聲似有似無的長嘯,好似久渴逢甘露的舒暢感覺。
一滴精血逼迫出來,張哲學的臉色變得雪白,全身似是被抽去了全部力氣,雙手都在微微的顫抖。精血乃是身體裡精氣和血液的精華凝聚而成,以他的修為能凝聚出一滴已經是竭盡所能了。這滴精血等於是抽調了他半身的精氣。這也就是他的修為達到了煉氣四層,否則他根本沒有能力凝聚出這一滴精血,這也是為什麼在修行界一定要修行到一定的層次才能祭煉法器的原因。
張哲學顫抖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開啟瓶塞,從裡面倒出一粒散發著藥香的丹藥納入口中。丹藥一入口便化開,混合著唾液被吞到肚中。藥力很快便被吸收,迅速的把張哲學失去的精血補充回來。
重新把身心調整好,張哲學把心神凝聚到印堂處,然後化成一道意識從印堂射出附在大劍身上。由於精血被虎嘯吸收的原因,他已經能夠感受到自己與虎嘯之間有一種似有似無的關聯,彷彿一種如同手足的感覺,只是這個手足似乎還在血液不通暢的麻木之中,無法清晰有效的運用。
從早至晚的五個時辰裡,張哲學就是不斷的把自己的意識在虎嘯的身上來回撫動,將意識一點點的向劍身內滲透,直到身心感到極度的疲憊,這才停下來。
張哲學手握著劍柄,盯著長劍,彼此之間似乎有一種血脈相通的感覺。站起身,把虎嘯放在身旁的劍架上,活動了一下手腳,長長的抻了個懶腰,從旁邊的石几上的玉瓶中取出一粒辟穀丹服下,然後掏出一張上清凝神符捏在手中,嘴裡唸了一句咒語,那符紙突然燃燒起來,轉眼間化成一團淡金色的光團,倏地一下變成一條光線鑽入到他的祖竅之中。
那上清凝神符化成的光線一鑽進祖竅,張哲學即可感受到一股清涼在腦海中散開,原本緊繃而疲憊的精神剎那間輕鬆下來,整個精神好似剛剛睡醒一樣舒暢,一整天的疲累已經去掉了一多半。
“別說,老頭子給弄來的東西還挺管用的,看在老頭子用心的份上,以後要少惹他生氣才是。”張哲學一邊活動著筋骨一邊自言自語道。
張哲學在洞外的平地上轉了半個時辰才回到洞裡,往被窩裡一鑽,三四個呼吸之間便已經熟睡過去。
修行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很無聊的,就是在不斷的重複做一件事。如果將心神沉入到修行中,時間會在不知不覺中就渡了過去。從開始祭煉長劍虎嘯,一轉眼已經三十六天過去。
這日一早,張哲學剛剛將意識滲透到長劍中,推動著意識繼續朝長劍深處滲透,沒用多久的功夫,就感覺意識突然一鬆,意識在長劍中頓時順暢起來。他心中一喜,知道長劍虎嘯終於祭煉完畢。根據雲山老道的教導就是這種感覺,一種毫無阻礙,彷彿長劍就是自身的肢體一般的感覺。
張哲學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橫在雙腿上的虎嘯,運轉真元,將真元附著在意識之中灌輸到長劍上,口中輕輕一喝:“起。”隨著他的喝聲,只見虎嘯的劍身微微一顫,便緩緩懸浮起來。
見長劍已經能夠懸浮,張哲學心中一陣驚喜,心神一下子亂了,長劍頓時不受控制的跌落下來,噹啷一聲落在地上。
張哲學抬手在臉頰上拍了一巴掌,自語罵道:“開心個屁,才有這麼點點的進步就沾沾自喜。”說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重新調整好心神,運轉真元,控制著長劍再次緩緩的懸浮在半空中。等長劍平穩的懸停在半空整整一個時辰,感覺到心神有稍許的疲憊,這才將長劍落下到雙腿之上,繼續將心神意識灌輸在長劍內,讓意識在長劍中緩緩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