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月滿坡,深夜三更天。
夜色漆黑,天地晦暗,秋風瑟涼。
“我要皇爹爹,我要皇爹爹……”
韓卿懷抱著哇哇大哭不止的韓黎,邊軟下臉哄勸說,邊伸手摸了摸他額頭上的溫度,蹙緊了眉頭,滿臉擔憂。
這幾天突然降溫,冷暖交替,小孩子抵抗不了竟然發起了高燒。
韓卿本想逃出北寒後,帶他去看大夫,可是韓黎現在體溫越來越高,韓卿又不想放棄難得的逃跑機會,哄勸許久韓黎還是哭鬧不止,不由心神煩躁,狠打他屁股臭罵道:“我是你親爹,你天天認賊作父,氣死我了。”
小韓黎看見毀容的韓卿像是惡鬼般臭罵他,更加嚇得哇哇大哭,恰巧夜風吹起韓卿臉上面紗,露出了醜陋的臉孔。
小韓黎嚇得直扭動要掙脫韓卿這個惡鬼:“鬼,醜,皇爹爹救我……”
“我就是鬼,把你皇爹爹吃了,他一輩子都回不來,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吃了!”韓卿見他害怕醜陋的自己,氣的暈厥,出口恐嚇道。
小韓黎吃軟不吃硬,哭的更加聲嘶力竭了,韓卿被他哭得腦子都快炸了,恨不得那襪子把他嘴巴堵住,真不知北寒堅那貨,平時怎麼忍受得了。
眼看三更天已到,韓卿遠遠看見一盞燈籠在遠方緩緩出現,臉上立刻湧起喜意,迎上去著急地說道:“玉麟,你可算來了,我已經準備好船,我們現在就離開北寒。”
黑暗中,來人靜止不動,沉默不語。
在韓卿正納悶時,燈籠被緩緩抬了起來,昏暗的光線照亮一張英武神明的俊臉,只是那臉上的陰沉快融入夜色,北寒堅寒心說道:“皇姐夫,你仔細看清楚,我可不是和你私奔的慕容白!”
“怎麼是你!” 韓卿嚇了一跳,差點丟了懷裡裹緊襖被的韓黎,北寒堅伸手穩穩地接住哭鬧不止的小韓黎,抱在懷裡摸了摸他額頭上越加滾燙的溫度,火氣更加大。
“當然是我,你約的人永遠不會來。”
韓卿臉色蒼白,緊張地質問道:“你把他怎麼了?”
北寒堅聽他這話,嗤笑地說道:“真不幸,自然是我知道你們要私奔,把他灌醉在家裡。”
韓卿聞言鬆了一口氣,隨即內心又升起被北寒堅戲耍的怒意。
北寒堅忍耐著怒氣,低頭熟稔地溫聲哄勸好孩子後,冷冰冰地轉言道:“你有怒氣大可衝我來,你明知道黎兒發高燒,為了一己私慾,竟然還把他帶出來,他要是出了問題,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韓卿訕訕,有點不敢接嘴,可是被他這麼一說心裡又不舒服,怒道:“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他是我兒子,你又有什麼權利管。”
北寒堅冷喝一聲,怒道:“憑我是他義父,憑我比你在乎他。你整天不著四六,把他丟在那不聞不問,你可盡責的好好陪過他一天!
你常常嚷黎兒親我,不親你這個親爹,你難道就沒有好好的反思過嗎?”
“難道不是你,攔著我們相見,我和他怎麼會父子形同陌路。”韓卿憤怒地質問道。
“是,我剛開始攔著你們相見,後來我把黎兒帶來看你,你又是什麼態度,沉浸在自己世界裡,對黎兒的接近漠不關心,敢問你內心到底把黎兒當什麼!”
北寒堅顯然忍耐了很久,替韓黎伸張正義怒吼道,這聲響亮的聲音,嚇壞了懷裡的韓黎,他又開始哭鬧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