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治唱的真好聽……”
“賢治再唱一遍教教我們大家!”
“嗯!”
於是賢治在大家的期待下唱了一遍又一遍,院子裡的孩子們也跟著學了一遍又一遍。他們一直學到了深夜才戀戀不捨地各自回家了。
平時淺淺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妹妹都是跟誰一起去上學的,似乎他們各自都有屬於自己的世界。
賢治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他在他們大班無論考試什麼都會拿回一張張100分的卷子交給純子,純子看了很高興,她的姐姐們也很高興。這個弟弟在兩歲的時候就會熟背數首唐詩宋詞,長大後更是學什麼會什麼。賢治有一個軍綠的帆布書包,這個書包還是小姨小時候的書包,上面寫著兩個大字:解放。淺淺很羨慕弟弟的書包,但他們那種年代學生們更喜歡的是抱著書本回家或者把書本放進腳踏車裡,這是一種習慣的養成。
賢治每天一放學就安安靜靜地待在純子跟前寫作業,寫完作業後就屁顛屁顛地跟在純子身後看媽媽做飯。
一天下午,淺淺放晚學後一個人站在小木門前靜靜地望著對面鄰居家院子了參天的白楊樹,白楊樹的枝葉在這個寂靜的院子裡嘩啦啦地響著,這個偌大的民居里很少有人走出來。這是梅子的家,只不過這只是一個後門。淺淺偶爾會看見梅子的父親開啟這個後門走進去,他的父親是個長相普通的農民,她的母親淺淺從來也沒有見過。
淺淺喜歡一個人沒事的時候獨自倚靠著木門,偶爾衚衕裡會跑來幾隻小狗相互追逐著跑來跑去,這樣的時光過的靜謐而美好。就在這時候,柯真的小姨眼睛哭得紅腫走了過來,柯真的小姨也是個長相漂亮的姑娘,她問淺淺:“淺淺,你見柯真和柯柯了嗎?”
“沒有!”淺淺搖了搖頭。“怎麼了,阿姨?”淺淺不明白柯真的小姨為什麼哭成這樣。
“柯真的媽媽昨晚去世了!”
“啊?”淺淺聽了十分震驚,她不敢置信已經發生的一切。
柯真的小姨繼續說:“暫時不能讓他們兩個知道,我要把他們接到我那裡去住。” 她說著繼續朝前走去,她要去柯真家看看,之後在去柯真的小叔家找找。柯真的小叔家在小石橋那裡居住,平時柯真的奶奶就呆在他的小兒子家照顧剛滿月的孫子。如果柯真和柯柯不在家就可能去小叔家了。
淺淺望著柯真小姨的背影突然眼睛溼溼的,她很難過,她不能接受柯真媽媽突然去世的訊息,雖然這個阿姨經常不在家,但是她很喜歡柯真的媽媽,怎麼說去世就去世了呢?
淺淺轉回身去回到了自己的家裡,她很難過,這是她長麼大第一次經歷一個那麼熟悉的人突然在那麼的一天就靜靜地從這個世界離開了。大約兩三天後的一個早晨,淺淺站在院子裡洗漱,聽見外面哭聲陣陣,她開啟門走到門外去看,是柯真家的幾個叔叔阿姨,他們抬著一個用木板做的簡易棺木,這個棺木二十厘米寬一米多長,這應該就是柯真媽媽的棺材吧,淺淺想著關上了自己家的人。在這些送殯的人群中沒有柯真和柯柯,都是一些柯真媽媽家的人,估計是不想讓兩個小孩受刺激。
此後的半個月裡,淺淺再也沒有見過柯真和柯柯。後來的一段時間裡,淺淺偶爾還會在門口碰見柯真的小姨,她的小姨一看見淺淺就問:“見到柯真和柯柯了嗎?”
“沒有見過,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
“阿姨,你沒去柯真的奶奶家看看?”淺淺問。
“去了,他們不讓我見,還跟我撕扯吵架!”柯真的小姨說:“我要把他們帶走親自照顧他們,我不放心他們兩個。”
看來他們兩家已經開始爭奪柯真和柯柯的撫養權了,淺淺心想。
後來的一天裡,淺淺起的很早去上學她無意中發現在石橋的橋頭的一個農戶家門口一個小姑娘正在取水做飯,淺淺看了一眼繼續走自己的。
“淺淺!”小姑娘站起了身叫住了自己。淺淺回過頭去,發現叫自己的是柯真,驚奇地說:“柯真,你怎麼在這裡。”
“我媽媽死了,我小叔就把我們倆接過來了。”柯真微笑著回答,她的樣子完全沒有任何悲傷,或許她還太小吧,淺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