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人馬有組織的渡過黃河,且都悄悄的去之前已經打探好的村莊之中落腳。有些村莊之中雖然還有人,但絕不敢對抗幾百戶的難民。再加上這些難民也並不兇惡,自然也就慢慢的融洽了。
這確實沒有引起汪立信的注意,也就幾個縣官感覺自己地面上的農戶似乎突然多了不少。但這些都是尸位素餐之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出亂子就樂得什麼都不管。何況人多稅賦就多,他們巴不得再多來一些不鬧事的難民。
頭一個月的勢頭是非常好的,第二個月就開始有些小麻煩。人與人之間總會有矛盾,何況外地人和本地人?讓石斌還舒服的就是沒出大亂子,最多也就是農戶之間打一架,沒上演全武行。
只不過三萬戶百姓並不好管理,所以平靜的日子也沒多久便被汪立信這個陝西轉運使給知道了。
一開始,汪立信也不認為這是壞事而是好事,這麼多村莊如雨後春筍般在他的轄區內建立,可見他政治是十分清明的,不然不會這麼多百姓來他這安家落戶。
但時間一久,汪立信也感覺有一絲不對,畢竟這些原來如蝗蟲一般的難民為何會如此講規矩?是誰給了他他們保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絕不是他汪立信。也是多年為官,知道此事輕率不得,能將數萬戶難民在他眼皮底下悄無聲息的安排穩妥,絕非一般人能做到。所以得先調查一番再說,汪立信可不想得罪任何一路大神。
於是立刻派了幾十個還算機靈的手下前去打探,結果很快就送回來了:這些難民都是從揚州來,走的是京杭大運河、黃河。
此時的汪立信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道道,地界裡忽然冒出來的那麼多新村落全都是石斌組織人偷偷建的。這讓身為陝西轉運使的他有一種強烈的傀儡感,禁不住怒火中燒起來。即使石斌是沿河制置使,可以總領黃河沿岸一切權利,但不可以如此無視他,至少得給他打個招呼。
而另一邊的石斌一夥則高興不已。因為三萬戶難民到現在總算是都安排妥當而且還沒讓汪立信發覺,如今木已成舟他就是想改也沒辦法,接下來只要好好管理就沒事了。
一日晚宴時,石斌說道:“如今三萬戶都安排好了,在榆林、延安和渭南一片,他們與原來的百姓生活在一起情況還算不錯。只不過這汪立信會是什麼反應,咱們又該如何應對,恐怕的思考思考了。”
“自然是火冒三丈,但我還是那句話,只要夫君能給他足夠的面子,讓他也得些好處,想必他就不會揪著此事不放。何況你身為沿河制置使安排幾萬難民有何不可?”賈玲很驕傲的說道,“若是他太不知道好歹,那就按西施妹妹說的,砍了算了,反正留著還是顆不小的絆腳石。”
無奈的搖了搖頭,感覺賈玲和賽西施有時候挺幼稚,把砍下堂堂轉運使的腦袋說得比砍西瓜還輕鬆。
“如今汪立信應該已經知道陝西忽然多了那麼多百姓的事情,說不定都知道這些人是我弄來的。你們說我是上門去和他談,還是等他上門來興師問罪?”石斌笑著問道。
“當然是等他上門,而且不叫興師問罪,應該叫協商。若是他敢興師問罪,我便讓人將他軟禁!”賽西施搶先說道。
“夫君應該上門去和汪立信交流交流,自然不是道歉,是做做交流,互相理解。若能借此機會將其拉過來最好。”賈玲這狡猾的母老虎則提出了一個完全相反的意見。
由於二人說的各有道理,但又大相徑庭,許風則默不作宣告顯沒主意,這讓石斌無法決斷。
“要不還是上門去吧”石斌說道。在他看來此事做得其實有些無禮,若是還擺架子,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卻也不是不行,但是失了些優勢。”賽西施說道。
自然要問這優勢是什麼,石斌三個都不明白賽西施口中的優勢是什麼。
“優勢便是這片不再荒蕪和頹敗的田地村莊。”
不得不說賽西施考慮的非常正確,這些好景象足以彌補之前的無禮行為,所以必須讓汪立信親眼見到,否則必有芥蒂。
“但他肯定是火冒三丈,如何會聽話出來?而且還跑出上百里到延安或者渭南?即使出來也肯定是興師問罪,未必有心情看這些好情況。”賈玲說道。
狡黠的笑了笑後,賽西施說道:“自然還是要按姐姐說道,上門去請。將他請出城後,來四處看看就應該會好多了。”
原來是要合二為一,不失為一良策。此時石斌已經喜上眉梢,示意兩日後便出發去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