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說四哥志存高遠,乃是顧家千里駒。”張琪見章晗頓時掩嘴偷笑,她頓時有些羞惱地說道,“是你讓我說的,現在還取笑我!”
“我又沒讓你說顧四公子志存高遠,是顧家千里駒!”章晗忍不住又打趣了一句,見張琪的臉上已經漲得通紅,她方才笑著說道,“好了好了,我不和你開玩笑。你這話說得很好,無論是太夫人還是武寧侯夫人聽見,都會覺得你這判語很合心意。上頭有嫡出的長兄得天子信賴,下頭還有嫡出的幼弟受教於大儒,幾個庶弟也都各有各的出息,四公子還能有那樣不驕不躁的性子,和你有情卻不是貿貿然去對父母長輩稟明,也不是和你私定終身,而是想著自己去外頭打拼,這樣的人實在太難得了。”
無論是什麼樣的女人,聽別人稱讚自己的心上人,都是一種分外愉悅的感受,張琪自然也不例外。聽章晗對顧銘的評價這麼好,她忍不住露出了難以掩飾的笑容,旋即才輕聲說道:“我也知道,他這樣的人,會是無數人家夢想的乘龍快婿。我雖是有那樣的爹爹,自己也沒有太多的好可以匹配他,就只有更努力。四書上頭的字我已經認齊全了,家事我也在盡力學,姐姐你教我的那些道理,我都在用心體味。不論最後我們的事成與不成……”
張琪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斬釘截鐵地說道:“但既然爭取過,我絕不後悔!”
“好,好!”儘管剛剛看著張琪彷彿消瘦了一些,但此刻章晗只覺得心裡又是欣慰又是歡喜,一時連連點頭道,“你能夠這麼想,不枉咱們在一起朝夕相處的那一年!琪兒,我再這麼叫你一次,你有這樣的決心,今後就是遇到什麼險阻,你自己也會輕易跨過去。”
“嗯!”
見張琪的臉上滿是信賴和滿足,章晗想到遠在廣西的張昌邕,心裡剎那間想起了陳善昭的話。她扣著張昌邕那奏摺,暫時之間是一個把柄沒錯,但倘若御座真的發生更迭,那麼,這把柄就不存在了。如今她是已經掙脫了開來,但只要張昌邕還是張琪的父親,張琪就不可能完全掙脫出來,尤其若是太子登基,張昌邕說不定會反而有能力要挾張琪為己用。
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只有死了才能天下太平!可他卻不能死太早,否則張琪的孝期又要拖下去!
想到這裡,她自是不會忘記今天下帖子邀了張琪過來最大的理由,微微一沉吟便開口說道:“你可還記得,當初我們上京的時候,曾經在宿州百善道驛宿過一晚上?”
“百善道驛?”張琪愕然之後就立時思量了起來,最後皺著眉頭便搖了搖頭,“一路上宿過的驛站太多,而且那時候我身子不太好,一到驛站便昏昏沉沉睡下,委實不記得了……怎麼,是百善道驛曾經發生過什麼事麼?”
章晗想起那時候車馬勞頓,而張琪的身體底子本就不好,所以每到宿處總是入睡極快,頓時便笑了起來。她想了想,便沒有答章晗的話,而是出聲讓外頭又把凝香叫了進來。等凝香到了面前,她少不得依樣畫葫蘆又問了一次,而凝香在皺眉思量了好一會兒,最後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奴婢是記得,大小姐才睡下,外頭就吵吵嚷嚷了起來,聽說是抓了一個賊,後來發生了什麼,奴婢著實不太清楚。”
也好,這主僕二人都不記得了!只是她卻記得,當初芳草和碧茵去把人放了的時候,回來卻是說還遇到過楚媽媽,楚媽媽還盯著人問了兩句。要知道京城勳貴常有往來,保不準楚媽媽就一度認出了人來,只是沒有聲張罷了。
章晗想到陳善昭那番言語,當即卻也不解釋,只是笑著說道:“沒事,只你們兩個都記著,日後若是遇到有人探問,只這麼回答就夠了。”
張琪雖有些糊塗,可她對章晗素來信賴,當即點了點頭。而凝香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自然更是滿口答應。一時章晗留了兩人又問了些無關緊要的事,凝香突然想起了什麼,竟是急忙開口說道:“對了,奴婢今天早上還在寧安閣上房門口聽見一樁奇事,似乎楚媽媽對太夫人稟報,說什麼三少爺剿滅了一夥叛黨,地方官報功上來,若是論功,不說發還爵位,興許還可以赦免還朝!”
顧振竟然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