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渺然古意的咒唱聲自文柳句口中響起,傳蕩四壁。
在他十指引導下,繁針戲靈氣徹底融入甲冑。
甲冑變得完整,漸漸凝縮。
盲女抬頭,望著那團光和文柳句筆挺的背影,眼神有些發痴。
如果此時此刻,她手中有一把刀,刀尖刺向文柳句時,他來得及反應嗎?
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憤怒?驚恐?還是像往常一樣……
她只是想著。
漏入山洞中的天光暗淡下去,她又燃起火把,緩步將嵌在山石上的火龕點亮。
那套甲冑幾乎只剩下一個拳頭大小,文柳句的靈氣匯成極濃烈的紗,一層一層包裹去,要將它壓實一般繃緊。
轉眼,月色蒼蒼。
熱浪與燭火都平靜於長夜,靈氣收斂,最終造就一枚玄戒。
戒形寬厚,表面切出無數不規則的起伏,邊角泛著並不刺目的微光。
等靈氣徹底消散,玄戒失去支撐,掉落在文柳句掌心。
文柳句手指一拈,往前一送。
玄戒飛出去,觸及豎棺中的枯骨,忽然自戒面起伏處旋動展開,瞬間,一副暗色盔甲牢牢貼合在那副骸骨上。
文柳句的眸子亮了,他右手食指輕輕勾起。
那副骸骨猛然驚醒般,向他邁出一步。
再一步。
骸骨驀地躍出,一連起落,直到踏上半空中的鐵索。
它又慢慢地坐下來,以一種側著身的、十分優雅的姿勢,偏過頭去看身邊的卓無昭。
“你看,我又成功了。”
骸骨的面部也被甲冑覆蓋,只露出黑洞洞的眼孔,它發出的是文柳句的聲音。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卓無昭已然醒轉,蒼白的臉上暈著紅,寫滿倦意。
他聽著,目光遲鈍地轉了一下,落在骸骨穿戴著指套的右手。
“這就是……豐五行的遺物?”
“也可以說,這就是豐五行。”骸骨撥開他被汗浸染、緊貼面板的鬢髮,動作間甚至帶著幾分憐惜,指套去探他的額頭。
卓無昭連避都沒有避,他懶得浪費力氣。
“你的意思是,豐五行也被你引誘,成了異化之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