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中,一直未斷的念唱聲忽然斷了。
卓無昭沒有察覺。
守在櫃檯後的藺老闆,細長的眉毛微微飛起,似乎有些驚訝。
一道頎長的身影緩緩地停在了“三禁館”門前,青袍玉冠,雅正端方。
——如果忽略掉那一條几乎將他整張臉斜劈開的傷疤的話。
不過藺老闆注意到的不是這個。
這個人……沒有右手。
那一束袖袍空空蕩蕩,扎進腰帶間,被風向後撕扯。
“請問,是‘三禁之主’嗎?”
來人面向藺老闆,文質彬彬:“我是接到金夕箭令,前來應徵者。”
藺老闆收回目光,短狼毫指路。
“主人是我,買家不是,裡面請。”
天生我材倒是有所察覺。
他叮囑卓無昭不必分神,便收手,轉過了視線。
來人開門見山,自稱“文柳句”。
他顯得還有些躊躇:“本來我是不敢來的,怕誤事,但箭令上所言危急,我想,還是來試一試吧。”
天生我材明白他所指的是右手殘缺,不便動作。
但思索過後,天生我材忽然問:“閣下是否參加過‘天下醫會’?”
“有幸受邀,但目前已不在會中。”文柳句看向一旁的卓無昭,眼中不知為何有了幾分懷念之色。
他走過去,掌心一拂,手指微收。
卓無昭動作一頓。
他感受到一股春雨般的氣息包圍過來,覆蓋了他的雙手。
他沒有掙扎。
於是那點兒氣息滲透進他面板,似快實慢,已然固定於他的經絡關節。
他的手開始不受他的控制,翩躚間,將截斷的兔子腸縫得乾淨齊整,是一種利落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