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走白髮人脖頸後的骨晶,卓無昭鬆了一口氣。
那雙鮮紅的眼睛裡,恨意至死未消。
順手扒下那件黑乎乎的胸甲時,卓無昭想起了早已沒有蹤跡的盲女。
她的恨意,恐怕要比這更濃烈。
這一趟出來,他真是惹了足夠多的麻煩。
還是早早抽身為好。
可——
舉目四望,卓無昭只覺得哪裡都不像路。
以往為了避免這種情況,他會做十足十的功課,記圖認路,請教嚮導,最多有驚險,沒意外。
意外總是出現得很意外。
山頭變形,河川變樣,滄海桑田,一籌莫展。
他有些頭疼。
突然,不遠處的砂石焦土動了動。
長槍矗立起來,接著是一隻攀在槍身的手。
仙裔的身軀,果然讓人歎為觀止。
卓無昭直愣愣地看著一身狼狽的良十七坐起來,抖一抖亂髮,簌簌落下一片灰塵和碎石。
“不是每個仙裔……咳咳,都能做到這一步的。”
良十七面對著卓無昭的目光,甚至還笑了笑,忍不住的痛裡帶著點兒張揚。
“除非是,三千年來登峰的第一人。”
“你?”
卓無昭問。
良十七點點頭。
雖然卓無昭不懂“登峰”是什麼,但聽起來挺厲害。
他配合地讚歎了一聲:“第一人,還能站起來嗎?”
良十七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