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南大搖其頭,“你剛剛這首五言絕句雖然不錯,但一來不合時宜,二來全無意境,純粹就是在背詩,你不會是剽竊來的吧,我可告訴你,君子首要立德,不告而取是為偷。
於文人來講,盜用他人佳作更是罪大惡極,輕則為人不齒,重則聲名盡毀再無前程。”
被這老頭義正辭嚴的一通教育,杜少清冷汗都下來了,還好還好,不是當下就去參賽比鬥,要不然非露餡不可,自己只知道背詩,哪裡知道這背詩跟吟詩根本就是兩碼事?
他只知道唐詩、宋詞、元曲、明清的小說,再深入的就不瞭解了,而這些都是一個時代的文化特色,先秦流行樂府詩集、漢代流行長賦短歌,詩文又叫詩歌,可不是背書這麼簡單,要不怎麼叫吟詩呢?至少也是有其韻律的。
但是經過宋詞、元曲、明清小說這些文化的衝擊,加上歷史環境的變遷,特別是清末民國時期的新文化運動引進西學文化的洪流,中國本土流傳的吟詩方法漸漸的就失傳了,後人只能從詩文的格律平仄上感受詩歌的對仗美妙,卻鮮有人能再身臨其境的聽到吟詩了。
所以杜少清不會吟詩再正常不過了,在虞世南這等大儒面前,他根本就藏不住,人家一眼就能瞧出是不是他作的詩文。
可這時候硬著頭皮也要用的,自己只盜用後人的,不被前人認出來拆穿不就安全了?杜少清無奈只能託詞撒謊了,“實不相瞞虞老師,學生一切都是自學,從未學過吟詩和意境等等。
所以厚顏請虞師賜教一下如何吟詩,以及作詩的難點。”
杜少清也夠無恥的,沒學過作詩是真,說自學就是睜眼瞎扯了,明明是剽竊名人的。
“哦,這也難得了,你能作出剛剛那首短短的五絕,說明你還是有些天賦的,也罷,老夫就來跟你說一說這吟詩和作詩。”虞世南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還是在裝糊塗,沒有糾結於杜少清是不是剽竊他人,而是就這麼開始講課了,甚至還有意提點杜少清,將自己能猜到的曲江池詩會的題目給穿插著說了一些。
杜少清當然知道好歹,心道這老頭不錯,是個好人。
另外一邊,長孫衝聽說杜少清請了虞世南做指導,心中更加得意,這不正好說明了他心虛嗎?
“來人,去將訊息傳出去,就說那小子怕了,臨時抱佛腳,請去了大儒虞世南講課,如果這樣都能獲勝,那恐怕三歲小兒都是文豪了。”
門口沒有傳來書童小廝的應答聲音,反而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長孫衝的書房,看那微胖的體型,長孫衝驚詫道:“父親,您怎麼來了?”
“哼,既然你要跟對方比,那就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來,不要做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勝券在握了,何必再授人以柄自毀長城?
我剛剛聽你說還要去造虞世南的謠言?你也敢?虞世南說起來也做過你的先生,學生造謠老師,你不懂禮法嗎?”
長孫無忌對著兒子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長孫衝垂手而立低頭認錯。
“我知道你因為長樂的事情要針對杜少清,但是今日為父來給你提個醒,你跟長樂的婚事,還在商議之中,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就算沒有杜少清,你們也不一定能成。”
“這,怎麼會?陛下都同意了的,姑母也答應不再插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表妹就算不樂意,她總要嫁人的。”長孫衝驚訝道,聽到事情有變故,還是父親親口所說,他有些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