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拍著書案訓斥道:“私闖天牢乃是死罪,你知不知道?守衛獄卒完全可以將你就地撲殺,你若是想死過來跟朕說就行,也別帶著萱萱去,萬一手下人一時失手,你知不知道什麼後果?”
杜少清笑而不語,淡定的掏出了李道宗給的那份手諭,李二瞬間啞火,良久之後奪過手諭摔在了杜少清身上。
“給我滾回去,閉門思過三月,朕懶得看見你!”
真的要滾嗎?
怎麼可能,好不容易見到正主了,此地僅有翁婿兩人,杜少清可沒什麼不敢說的。
只見杜少清俯身撿起了那道手諭,重新揣在懷裡,悠悠道:“我是萱萱的父親,若有危險,我會第一個擋在她身前,我想,岳父你也會如此吧。”
李二白了女婿一眼罵道:“不用你小子教訓朕,你才當人幾天爹,朕當了二十多年了。”
聞言杜少清更加得意了,笑著點頭道:“是啊是啊,有道是知子莫若父,三哥到底做沒做錯事,岳父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我多心了。
如此,女婿這就告辭回家,專心閉門思過。”
“站住!”李二沒想到這小子這麼放肆,我沒發話就敢自己走?
可相處多年,李二更知道的是,對方放蕩不羈慣了,改不了的。
想到這裡,李二換了一副語氣長嘆道:“你小子怎麼恁的不開竅?
朕之所以避不見客就是不想你摻和進來,偏偏你卻不識好歹,就知道蠻幹。
你真的以為朕會老糊塗到殺了自己的兒子?
別說恪兒沒有做這些,即便是他真的組了一萬死士,朕最多就是把他廢為庶民罷了。
那些背後使手腳的人,要的只不過是這個結果罷了,偏偏你這個不入朝堂的‘才子’一個人上當了,真不知道你是第一才子還是第一蠢材。”
“萬一他們在監牢下死手呢?那豈不是死無對證悔之晚矣?”杜少清辯駁道。
“他們不敢,若是這樣,他日真兇暴露的時候,這個位子跟他們再沒關係了。
你是皇家的女婿,儲君之爭你一向沒有偏幫,朕對你給予厚望,可這次你卻主動站出來幫恪兒,你想過以後如何自處沒有?
朕記得曾跟你坦言過,雖然恪兒文武全才朕最喜歡,可因為他身懷李家楊家兩朝帝王血脈,不可能繼承皇位,你不明白什麼意思嗎?”
這一刻,杜少清對李二心服口服,這位帝王把一切都看的很透徹,可以說心如明鏡。
也就是在這一刻,杜少清終於明白了,這座朝堂上沒有什麼能瞞著的秘密,有的只是所謂政治利益造成的妥協和裝糊塗。
即便想通了一切,杜少清卻沒有折服於皇帝的道理,而是堅持自己的立場朗聲道:“我不懂政治,只知道有一個親人、一位摯友被構陷入獄,我要幫他澄清是非救他出來。
也許讓陛下失望了,但大唐不缺一個會裝糊塗的杜少清,缺的是一個明辨是非堅守信念的杜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