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杜荷也被義憤的百姓打成了殘廢,若不是我手上醫術還過得去,費大功夫搶回一條命,恐怕他真的就如大家期望的那樣,以死謝罪了。”
聽到這裡,戲班的老者對著杜少清拱手道:“杜神醫,你的醫術和為人我等佩服,並不想跟你為難。
既然你說杜荷瀕死被你救回,那麼就算他死過一次了,看你面上,老漢我可以不跟他計較。
但是他的惡名卻是怎麼也不能洗刷的。”
杜少清拱了拱手,“多謝諒解,前輩聽在下說完。
今日當著長安百姓的面,杜某在這裡想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做個真實的講述,煩請各位聽上一聽,在下以人品作保,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摻假。”
“無妨,杜神醫的人品大家信得過。”
“當初也是因為一個家父傳下的爵位罷了,……”
杜少清就這麼當著眾人的面,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包括自己的身世等等,重點講述了杜荷下毒的事情,用毒乃是不傷人的迷魂煙,並非刻意謀害生母。
足足講述了半個時辰,一直講到最後杜荷走出心結,決心棄文從武投身軍旅保家衛國。
百姓們聽得一愣一愣的,時不時感嘆故事的一波三折,這次來看皮影戲,沒想到還能聽到比皮影戲更加精彩的故事,絕對是意外收穫。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雖然舍弟杜荷並無真心害死母親之念,但畢竟居心不良,所以後來他被大家打成殘廢,我們家人,包括他自己都覺得該當此報,沒有絲毫怨恨可不甘,只有對家母的愧疚和悔恨。
三弟被家族從族譜上除名,於長安被人唾棄,就差一人尋死了。
但家母舐犢情深,兒子即便再大過錯,也是親生的骨肉,所以提出要帶著他去落霞鎮鄉下暫避養傷。
總歸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旁人不認,我跟杜構兩人這親哥哥總不能也不認吧,所以就救下杜荷,想要他重新做人。
不求他能夠出人頭地,只要他能安心度日,知道侍奉家母終老就算行了,總比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強些。”
“沒錯,確實是這個道理,我也是有孩子的人,自家小子就算再壞,可我總是捨不得看他受苦。”一箇中年漢子落淚道。
旁邊另一人道:“當初我婆娘生孩子的時候難產,直到臨去之前,嘴裡還在喊著保孩子……如今孩子也十幾歲了,雖然沒吃過他孃親一口奶,但我時刻教導要每日晨起先給他娘磕頭。”
說完這人也跟著哽咽起來。
……
說起母親跟孩子來,幾乎在場之人都有自己的一段感人故事,甚至有些的不比那戲班管事老頭來的容易。
那老者長嘆一聲:“哎!原先只是聽過長安人的講述,並不知內情,所以演戲傳唱多有偏頗,今日多謝杜神醫不吝賜教,老漢給你道歉了。
日後杜荷這件事我們依然還會再講,不偏不倚如實的講給世人,不僅將杜荷的惡行講出去引以為戒,還要講令母的愛子之情,講神醫的兄弟之情,只希望世間能多些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好人,少些骨肉相殘的惡事。”
“多些老丈理解。”
杜少清又對眾人行了一禮,隨即帶著女兒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