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程如玉的話,蕭瑀忍不住咳嗽了起來,這程家果然是武將傳家,女兒也是這樣,這麼小就喊打喊殺的?
於是這老頭開口道:“不至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哪裡用得到打架?把賭約給我吧,我去幫你們要債。”
杜少清讓程處默拉住兩個小傢伙,自己一把搶過賭約給撕了個粉粉碎,陪笑著說道:“您老別聽兩個孩子瞎說,都是我們慣壞了,這事情到此為止了,別再讓他們鬧騰了。
處默,帶她們兩個進去,稍後看我不教訓他們。
蕭老,我送您和守業。”
蕭瑀苦笑搖頭,都是自己的孫兒惹的禍,要不然也不用舍了老臉跑一趟,杜少清越是客氣,自己越是尷尬。
馬車裡面,蕭瑀怒聲訓斥道:“你十五歲了,在弘文館裡面跟隨顏師古學了年餘,就學的這些?不知謙讓禮儀?欺負幼童?
這與那整天飛鷹走犬不成器的紈絝有何區別?”
蕭守業默不作聲,他也不是真傻,就是看不慣這兩個小丫頭在學堂裡橫行無忌的樣子,本想壓制一下對方的氣焰,也好讓她們收斂一下的,沒想到壓制不成,自己還倒了黴。
“還有你剛剛竟然說出那種不要臉面的話來,咱們蕭家是名門望族不錯,可這有什麼值得你炫耀的?前人餘蔭,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你以為杜少清是個民間上來的駙馬就輕視人家?別說是你,就是我也沒這個資格。”蕭瑀對孫子罵道。
蕭守業不服氣,“他不就是靠著娶了公主攀上皇家嗎?還有杜萱萱那個小鬼,還不是靠著皇帝皇后喜愛,要不然她算個什麼?”
啪!
馬車中,蕭瑀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蕭守業臉上,後者臉上瞬間出現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杜少清二十二歲帶領太醫院所有大夫去河北醫治瘟疫,不避生死不說,一場瘟疫他能將傷亡降低到萬人以下,這等大功,滿朝文武誰不佩服?
更何況他還在打擊高句麗一戰中立了奇功,西南平定吐蕃也是他的謀劃,這等奇人,你有什麼資格蔑視人家?
他才二十二歲,不過比你大七歲罷了。
你若是能在二十二歲做成這其中一件,我立時閉眼也能瞑目了。
可惜,自己低頭看看你自己,一事無成不說,還目中無人自大成性,簡直無可救藥。
照你如此發展,蕭家落魄就在眼前,九泉之下,我恐怕沒臉去跟祖上交代了。”
蕭瑀說著說著眼眶都溼潤了。
蕭守業此前從未見過一向性如霹靂的祖父如此模樣,腦海中如遭重擊,一瞬間顛覆了自己以往所有的認知,直到這時候,這個素來被人捧著的高傲小子才在心中升起一絲愧疚和悔恨。
杜家的後宅裡面,此時正上演慘烈的一幕,長樂公主拿著一個大雞毛撣子按著小萱萱暴揍呢。
更慘的是程如玉被叫住在旁邊看著,有一種殺雞儆猴的感覺。
雖然程如玉七歲了,比萱萱大一點,可是見到一向大姐大的萱萱姐被打得這麼慘,小如玉嚇得小臉慘白。
終於在小萱萱放聲大哭之後,程如玉再也繃不住,哭得比小萱萱還大聲,嘴裡還喊著孃親我要回家。
前面杜少清和程處默兩人對坐飲茶閒聊,聽著後面孩子嚎啕的哭聲,程處默小聲道:“杜大哥,嫂子會不會下手有點狠了?怎麼兩個丫頭哭這麼慘?”
這就是杜少清搞的鬼了,依舊是夫人扮演黑臉,自己扮演白臉,得給兩個丫頭長個記性,所以他藉故帶程處默躲開,由長樂公主嚴加教導。
公主也是無語了,為什麼總讓我刷低形象?我也想做一個人見人愛的好孃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