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有帶虎皮去臨水城,說不定就不會這樣了;要是老頭沒給他圖鑑,說不定就不會這樣了;要是沒被黑娃救下,說不定就不會這樣了;要是......
一時間他的內心裡浮現了無數種可能情況。要是沒有那樣,他就不會如此了,他想著,開始為自己現在的慘狀找一個直接責任人。
到底是什麼人讓他自己來到這幅境地的?黑娃?醫者?甲士?城主?或者是地星上的某某?他突然發現自己來到現在的境地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無論他以往生命中的任何舉動有些許改變他都不會來到這步境地,但是他再次回想之後卻發現無論如何他在當時那種狀況下做出那些舉動都無比符合他的處事方式。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他都會因為自己而來到這步境地!
想著想著,第一鳴突然感覺臉頰上一陣溫暖,一陣熱流流過了他的鼻翼。
哭了?他問自己。
沒有得到答案。
他又問:自作自受?
沒等他回答自己,他不自覺的輕笑起來。
自作自受?
輕笑使得淚水順著他的臉流入了張開的嘴裡,讓他感覺到一陣鹹澀。
他飲著淚,哭笑著,一邊笑,一邊說著:“自作自受?哈哈哈自作自受?我真是自作自受!”
他說著,想著自己的前二十幾年,好似完全沒有意義一般,在這臨死的一刻居然找不到任何值得一提的地方!
可悲啊!
自作自受!
來到這裡完全是自作自受!
一切決定都是自己所做,憑什麼去怨別人?
自作自受!
自己做了決定就要去承受相應後果!
他從輕聲疑問逐漸變成大聲叫喊,“自作自受?哈哈哈...老子為什麼要出海!自作自受!”
他的聲音引得岸邊已經偃旗息鼓的獸魈們又興奮了起來,它們對這河中間的獵物大叫了起來,希望這獵物自己送上門來。
摻雜著獸魈的鷹唳,第一鳴大哭大笑,越來越大,似瘋似癲,就像一個復讀機,將自作自受這四個字印在了他的身體裡。
“老子為什麼要求財?自作自受!老子為什麼不逃跑?自作自受!自作.......”
他的聲音由小變大,又由大變小,變得逐漸沙啞,最後變得低沉,直到變得喃喃自語。
岸邊的獸魈不知這人犯了什麼毛病,叫了一會兒,見沒什麼意思,便在岸邊徘徊起來,尋找過去的辦法。
而河中央的第一鳴卻仍舊演著自己的獨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