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鳴醒悟的時候,其實他已經離那條河距離不遠了,除去心中雜念之後,無所畏懼的向河衝來,速度極快。而身後的獸魈們速度雖快,卻也趕不上已經到了河邊的第一鳴。
這是一條有些出乎人意料的河,它像是一條入侵者一樣橫穿過這片大草原,無視兩邊齊腰高的雜草們而開闢了一條低於河道一米左右的激流。
水難知深淺,那白水在這月光下也難以看見底部,不過水流衝力極大,一股股激流衝到石上又順著石飛了起來,形成一段段小型的水簾,在月光下顯得極美。
跳?或是不跳?第一鳴跑到了水邊,獸魈們卻還有些距離,這給了他猶豫的空間。
不過他並未猶豫多久,一路的逃跑已經耗費了他大部分的恐怖心理,他此時只感覺滿心疲憊,拖著疲憊的身體,像是解脫一般,他深吸了一口氣,向激流跳了下去。
跳下水的一瞬間第一鳴竟有些解脫的感覺,不過沒等他享受多久,便感覺背上受到一陣重擊,隨後眼前一黑而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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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身體的傳來的寒冷感讓第一鳴不禁抽搐了一下,而這一下牽動他的身體而一陣劇痛,讓他吸了口冷氣。
不過劇痛的同時他還感覺腳上有一陣拉力正在將他拉走,他動了動腳,想要把它扯出來,但是卻發現腳上那股力綿綿柔柔的,讓他無法扯出腳來。
在身體的感覺之外,他還聽見離自己不遠處傳來的吵鬧叫聲,那叫聲很雜很亂,也很憤怒,讓睏倦的第一鳴無奈的抬起了沉重的眼。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有著朝天高鼻的尖嘴巨型黑臉,那臉上一雙小眼睛正直瞪瞪的看著他。
這一眼便嚇得第一鳴腦筋一漲,想要動身卻感覺渾身劇痛無法動彈,無奈之下又急忙閉上了眼。
但是這一眼卻像一個連鎖反應一樣,讓第一鳴身上百般滋味都湧了上來,那痛徹每一根毛孔的疼痛感,還有兩腳泡在河裡的拉扯感,以及身著溼衣的冰冷感,每一種感覺都讓他難以再閉上眼繼續忍受下去。
無奈,他又睜開了眼。
第一鳴確定了,這並不是他的幻覺,入眼的還是那張恐怖的巨型黑臉,它不僅在怒視著他,並且嘴裡的四顆獠牙暴露在空氣中,彷彿隨時會一口將他的頭咬下一般。
如果可以的話,第一鳴並不想和這隻怪物對視,因為這怪物不僅可怕,而且不知死活,那巨型的頭顱幾乎可以比得上他的半個身子了,這教他承受了極大的心裡壓力。不過他卻沒有辦法改變現狀,因為他只感覺自己渾身劇痛,幾乎每嘗試動一下都會讓他痛徹心扉,所以他內心上來說,很尷尬。
雖然第一鳴動不了,他卻在極力的瞭解周圍的情況。他所處的地方大概是岸邊,他的頭正頂的方向是一隻巨型獸魈,不知死活,而在他右側的岸邊,則有幾隻獸魈正在衝自己嚎叫。好在那些獸魈只是嚎叫,並沒有什麼動作,讓他感覺自己還算安全。
但是這並不意味這第一鳴便可以這樣繼續待下去,現在他的當務之急還是動起來。因為他能感受到自己無法收回的下半身有一部分浸在水裡,如果沒有動作的話,他有可能會被水流繼續扯到激流中。
第一鳴動了動自己的四肢,發現自己出了手腳還算靈活之外,手臂與腿部包括身體大體上喪失了行動能力。他不知道這兩天的逃命將他的身體傷成了什麼樣子,只知道除了骨痛與肌肉痠痛之外,他與空氣接觸的肌膚也透著一條條扎心的疼痛。
大概古代的凌遲酷刑痛苦也不過如此吧,第一鳴苦中作樂的調侃了自己一下,用下巴撐著自己挪動起來。
下巴努力的夠到了遠處,第一鳴將那處作為支點,將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向前拖動。
但是移動的過程並不輕鬆,一個身體的重量讓下頜骨不堪重負的顫抖了起來,而下巴的薄皮也不足以支撐這一點摩擦,頃刻之間就破了皮。
忍不了這點苦,就只有死!第一鳴都不知道自己如何來的這等求生慾望,留下一條血路竟把自己拖上了岸!
然而,上岸之後,他還是面臨著一個問題,如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