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銅不由驚詫,搞不清楚到底什麼狀況,不過仗著人多,便親率大軍衝殺向前。
一時間白霧中塵土飛揚,淹沒了滾滾旌旗,長矛起處,驍將落馬,刀劍劈下,血肉橫飛,頓時匯成溝河。
但死的幾乎都是西夏兵,這些西夏兵本就是新軍,此刻更是如同沒頭的蒼蠅般,亂衝亂撞,甚至有時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而宋軍此刻好像一群狂犬猛獸,亂咬亂吠,西夏軍早就陣腳大亂起來。
劉銅見狀不由有些心慌,覺得事情彷彿不對,手下兵竟越來越少,有的是戰死了,有的則是走著走著便不知去向,也不知是掉了隊,還是迷失在白霧之中。
就在這時,只見橫刺裡殺出一支小隊,為首有一員宋將,外罩大紅織錦戰袍,內穿赤銅連環鎖子甲,騎一匹火炭也似的馬,手舞呼呼生風的一口青龍長刀,領著宋軍橫衝直闖。
劉銅聽見後面軍卒叫苦連天,四處逃避,回頭一看,正見宋將無人敢敵,不由氣得牙癢,立刻催馬提鉞來戰。
他一身金甲,騎匹黃馬,到了近前大鉞劈下,只見那宋將舉刀來迎,當地一聲巨響,火星亂飛。
劉銅只覺得雙臂發麻,虎口欲裂,知道此人神力,便使出渾身本領,這宋將也是招數厲害,二人一時棋逢對手,勢均力敵,難分高下。
他兩人打得熱鬧,下面軍兵也都戰在一起,但可卻不比他二人這般有來有回。
西夏新軍根本不是宋軍對手,宋軍熟悉地形,鑽來鑽去不說,就是戰力也要強上數倍,雖然人少一些,但每七個一組,配合得法,足可殺十幾二十人。
劉銅戰得正酣,忽然發現哪裡不對,一看左右,人仰馬翻,眼見著軍卒數量減少,不由大喝聲:“賊子納命來!”
那宋將看他惱羞成怒,只是微微一笑,賣個破綻,撥馬就走。
劉銅氣得咬牙,急忙打馬去追,可是沒跑上幾步,忽然下面向前一聳,那馬“吸溜溜”慘叫一聲,竟然直接撲倒地下,摔得草土亂濺,竟然是被絆馬索給絆倒了。
劉銅從馬上狠狠摔下,他身著重甲,猝不及防,這一下七葷八素,感覺骨頭都斷了兩根。
就看前方宋將調轉馬頭回來,輕輕一笑,手上刀向下精準切去,劉銅一顆頭顱便被斬下……
此刻,在營盤的另一處,相同的情境也在上演。
胡巴魯同樣帶著一萬人從另一翼殺入,可衝著衝著也遇到了宋軍的偷襲,這些宋軍同樣是打兩下就跑,追又追不上,被對方繞來繞去,結果手下軍兵竟越來越少起來。
胡巴魯瞅著不對,急忙勒住馬匹,回頭點數,這一下不由大驚,帶過來的一萬人居然只剩下了五六千,他琢磨也沒死傷這麼多,那少了的竟然都是在這營盤之內失蹤了。
撓了一把額頭,他急忙下令,都不許快速前進,緩慢向著營外行走。
可是走得越慢,宋軍騷擾越厲害,沒過多長時間,手下竟然大亂,畢竟都是新軍,一衝一殺還行,這種拉扯根本無法穩住隊形。
胡巴魯急忙下令讓軍兵團圍住,用弓弩射住陣腳,刀叢槍林,號帶飄空,這才讓宋軍不敢輕易偷襲。
可就這麼原地待著也不是辦法,過了半晌,整座營寨之內四處殺聲大起,胡巴魯聽著聲音,一處党項喊叫最大,不由道:“都往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