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覺得委屈,他早就忘了扈成,甚至當年扈家莊的事情也有些模模糊糊了,問他扈三娘是誰,他都會說沒聽過,這就是渾噩之人。
他要辯解並非自己惹事,是對方先動手,生怕趙檉罰他一個月不能喝酒。
宋江卻是擔心趙檉一怒之下直接砍了李逵的腦袋,伴君如伴虎,別看皇帝前一刻和你談笑風生如好友,下一刻說不定心情一變,就會要你的命。
看李逵又要開口,宋江臉皮抽搐,這麼多人要是李逵說話頂撞了趙檉,那還不必死無疑?他急忙掏出方手帕往李逵嘴裡一塞:“說了不許講話!”
那邊扈成倒沒有李逵的想法,他沒見過趙檉,更勿論什麼跟隨左右,沒李逵那份親近,今天本來是種彥崇帶他過來見識,想在趙檉面前露個臉,留下印象,以後也好謀上進,這時熱血下頭,便是一副認罪模樣出來。
宋江和種彥崇這時看趙檉語氣不善,急忙求情,趙檉抬了抬手叫兩人閉嘴,兩人不敢再繼續言語。
趙檉先看李逵:“府前動手不算,我出來了還不停止?”
李逵:“嗚嗚嗚……”嘴被塞著,想分辨發不出話語。
趙檉道:“將這夯貨吊去樹上抽二十鞭,派白傲看著,一個月不能喝酒!”
李逵:“嗚嗚嗚……”
那邊軍兵把李逵拉走行刑,宋江心中鬆口氣,這算是沒有性命之憂了,看來陛下還是念及李逵功勞的。
趙檉又看向扈成:“扈成?”
扈成不知該怎麼答,他和趙檉不認識,此刻不由惴惴,後面種彥崇抬腳踹向他腿彎,氣道:“還不給陛下賠罪!”
種彥崇這時心中暗罵不已,本來帶著他是給他抬舉,沒想到竟這般沒有規矩,早知道就自己一個人過來了。
現在種家不比當初,公公种師道和叔公种師中兩人都死在戰場,關中族內雖然人丁還算興旺,可在軍裡能說上話的卻唯他一個。
也就是說若他不得勢,那麼種家便會沒落下去了,他是种師道的孫子,父親與伯父早亡,堂兄也已經身故,算是老種一脈唯一繼承,肩上的擔子很重,說是承著整個族內的興衰也不為過。
反觀姚家,姚古雖然亦戰死北地,但不說其族內,就是自身也血脈繁盛,其中兩個最為出色,姚平仲是陛下的嫡系,早在徵王慶之前就在麾下效命,可說是極近之臣,就在前幾日被任為熙河路經略安撫使,往去赴任了,三十多歲的經略安撫,前途不可限量啊。
還有姚友仲,在東京保衛戰裡也是立下了大功,剛升了官級,將來肯定是要進兩司三衙的。
至於折家則更厲害了,府州當時雖然丟失,可折家硬湊了兩萬多兵馬去援助東京,這也是大功一件,而且折家的人損失較少,不但折可求,折彥質這些老人在,下面許多菁英小輩也都顯露了頭角。
尤其折寒梅,據說和陛下是青梅竹馬,之前陛下派人去提過了親,只怕戰事一結束,就要納入宮中了。
反觀種家,人丁雖然還足,可人才卻是凋敝,所以種彥崇很想在趙檉面前表現一番,本來帶著個種家子弟也未嘗不可,卻是思慮太多,怕趙檉有旁的想法,這才領扈成來。
以為扈成軍中老人,又是抬舉他,斷然不會出什麼閃失,沒想到還未進府門,便惹出這麼檔亂子事情。
種彥崇自知李逵時常跟隨趙檉走動,連番大戰更是立下功勞,怕趙檉厚此薄彼,從重處罰扈成,這才趕快讓其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