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正道:“你若再作一首中秋曲子,依舊那般意境,我就認了你用腳寫的言語。”
趙檉笑道:“學正是自家認了?學正果然好擔當,小生佩服,我就再作一首好了,不過之前那話就與臺下士子無關,只要我作出來,那便是用腳寫的都比學正強!”
他此言出口,學正就是一愣,下面的眾學子也都愣住,高登笑道:“妙也,妙也,這位兄臺實乃一位妙人啊!”
陳東也點頭道:“之前我等雖沒在旁近,可也問了清楚,那用腳寫詩的話是這位兄臺家弟所講,並非出自兄臺之口,學正擺弄是非,倒是被這位兄臺針對了。”
高登道:“既然這樣,那證明這兄臺不是什麼狂妄之人,只是身具大才,家人想要他出頭炫耀罷了,他不想作詩,卻被旁人和學正擠兌上臺。”
陳東點頭道:“應是如此!”
這時臺上學正神色疑惑,掃了眼臺下,道:“你可想好果真能作?作不好就要留下姓名學堂,與眾人道歉!”
趙檉笑著點頭,學正看他答應,心中微微有些打鼓,不過暗想當場連作兩首中秋曲子,還得同具意境,這根本就不可能,就算是詩宗大儒怕也辦不到,更別說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學子。
但為求謹慎他還是追問道:“須是填曲,不輸之前!”
趙檉道:“眾人可證,豈可做假!”
學正哼了一聲:“你且作著,若能作出,我自認了就是!”
他是九品官員,不過這時已是文人之爭,官身抵不上用處,只憑文才說話。
趙檉負手向前走了兩步,隨後道:“那就再作一令好了,就做首……普天樂!”
普天樂,曲牌名,又名“黃梅雨”,北曲屬中呂宮,南曲屬正宮。
大小令、散套、雜劇皆可使用。
高登頓時在臺下叫好:“兄臺大才,普天樂也是應景!”
臺上司業喃喃道:“普天樂……中秋?”
旁邊博士點頭:“司業,正是普天樂。”
司業想了想:“這令的平仄我倒記得,是個常見的牌子。”
博士道:“戲內大麴也有串此牌,不過越是這樣作好越難,多數都淪為俗調。”
司業看向趙檉,微微沉思。
趙檉此刻思想了幾息,便緩緩開口吟道:
洛陽花,梁園月,好花須買,皓月須賒。
花倚欄干看爛熳開,月曾把酒問團圓夜。
月有盈虧花有開謝,想人生最苦離別。
花謝了三春近也,月缺了中秋到也,人去了何日來也?
一曲誦罷,臺上臺下再度陷入寂靜。
忽然,司業從案後站起身,手掌猛地一拍桌案:“好一個皓月須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