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群臣雖然坐著,但身體微微向前躬去,都一副等待聆聽聖訓的模樣。
道君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旁邊的小宦官鄭福道:“宣旨吧!”
鄭福請過聖旨,恭敬展開,下方群臣不由一愣,以往大宴上宣佈的都是道君皇帝私事,這回怎麼還有聖旨?
有聖旨就代表著事情已經涉及朝堂,而且道君皇帝已經做好了決定,不會再與他們商量,只是宣佈出來讓他們知道。
這樣的事情極少,但一般也不會太重大,群臣屏住呼吸,聽著前方宣讀聖旨,但聽著聽著不少人臉色都起了變化。
就是那沒喝酒的變得更白,喝了酒的紅中泛黑。
個個都起了別樣心思。
這聖旨居然是給二皇子晉封秦王的?
雖然在道君皇帝或者趙檉眼中,這是遷封,畢竟就是個名頭不同,俸祿什麼的都一樣。
但在眾臣的眼裡,這卻是晉封,畢竟晉王封不了,那秦王就是眾王之首。
而且這秦王……場下無論誰聽到秦王兩字,想到不是別的,都是前朝的貞觀皇帝李世民,還有玄武門之變。
大慶殿中都是飽讀詩書之輩,就算武官亦是如此,大宋的武官為了能和文官爭面子,也個個讀書,沒有不知道此事的。
一時間殿內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道君皇帝坐在上面一副老神在在,這正是他要的效果。
震驚才好,懷疑才好,站出來反對更好,鎮壓了這次反對,下回改立太子時就會順暢許多。
他開口道:“齊王收復淮西大功,自當封賞慰勉,不過其已位居一品,封無可封,朕決定遷為秦王!”
封無可封,好一個封無可封!
趙檉心想,你老人家這是鐵了心把我推到風口浪尖?放在烈火去烤?就算是我鬧了樊樓,你老人家都不罷休?就算激了趙楷去勸,都不改變主意?
你老人家究竟想要幹什麼?
莫不是想要改立太子嗎?
別無解釋啊!趙檉心中暗想,除了把他推上去,推到前面,然後暗裡操作改立太子這件事,別的都解釋不通!
畢竟哪個皇帝都不想找不自在,立個二兒子當秦王,他徵淮西也不是沒有別的可封,軍功十二轉,勳功上柱國,不是不可以,反正大宋的勳官都是虛的,平日裡根本連提都沒人提。
這是他原來想的,卻不料回來就要封秦王,那就只有這一個解釋了。
可既然先把他推出去,那麼肯定就不是要立他當太子,廢趙桓,又不立他,那就只可能是立趙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