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簿撫了撫自己的山羊鬍,緩聲道:“不過什麼?馮媽媽但說無妨。”
馮媽媽道:“民婦曾撞見他與雀兒在瀟雨閣後院的一處假山後鬼鬼祟祟的,模樣頗為親密。”
謝瑾瀾與阮葉蓁對視了一眼,阮葉蓁面上帶了些許的疑惑:
“這位雀兒姑娘不是孫二的相好嗎?怎麼又與這男子扯上關係了?馮媽媽確定自己不曾看錯了人?”
馮媽媽肯定道:“要說其他人,民婦不敢保證。可要說雀兒,民婦是萬不能認錯的。她平時裡慣會討好民婦,是以民婦對她的身形模樣記得最為清楚。”
頓了頓,她接著道:
“至於雀兒的相好。說句不怕諸位笑話的話,青樓裡的姑娘本就薄情,難道還指望她對一人一心一意不成?甭說兩個,就算雀兒有三個相好的,民婦也不會覺得奇怪。”
謝瑾瀾卻是直接冷哼一聲,道:“好一招禍水東引!馮媽媽,那人方才可都已經招了。與他有私情的並非雀兒,而是你!”
馮媽媽頓時俯身在地,高喊道:“冤枉啊大人!民婦這都一把年紀了,哪裡還會有人看得上?那人分明是為了保住雀兒,這才故意這般說的。”
謝瑾瀾似笑非笑的看了馮媽媽一眼,道:
“馮媽媽怎可這般妄自菲薄?你年輕的時候乃是瀟雨閣的花魁,如今也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呢。”
馮媽媽用袖子拭了拭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強笑道:“大人說笑了。民婦早已不及當年了。”
謝瑾瀾突然臉色一正,沉聲道:
“馮媽媽,你別再狡辯了!本官已然查清,你在留榭客棧私會的男子,就是你口中與雀兒有私情之人!殺害應氏的兇器,正是與你眼前的刀鞘匹配的匕首!
應氏屍首被發現的前一晚,留榭客棧的掌櫃以及小二皆可證明你當日去過留榭客棧,入了你常年包下的那間廂房之後,好幾個時辰後才出來!
期間,並無人能夠證明那幾個時辰,你當真是在廂房內未曾偷偷離開。你到現在還不承認,應氏是死於你手嗎?”
謝瑾瀾這番言論,直接驚呆了蔣應宇。
他先是驚詫的看著馮媽媽,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此事並非不可能。瞥一眼上首的謝瑾瀾,他之希望此事不要牽扯到自己。
馮媽媽聞言,心裡頓時一驚,但想到自己並未留下什麼證據,頓時鎮定了下來,哭訴道:
“大人明察啊!民婦承認,民婦的確是與那人有私情。那天晚上在留榭客棧,民婦就是與他在私會。但不能因為這個,就說民婦殺人啊!”
謝瑾瀾微蹙著眉心:“馮媽媽,那人方才在獄卒的嚴刑拷打中,已經把如何協助你把陳清這個替罪羔羊弄到孫二家中一事,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
馮媽媽依舊矢口否認:“大人,他這是栽贓陷害啊!或許,或許他才是殺害應氏的真兇!為了給自己脫罪,才把一切的罪責都推到了民婦頭上!”
謝瑾瀾道:“你殺害應氏的動機,乃是她手中握有你買賣良家少女,逼良為娼的證據。你倒是說說看,那人殺害應氏的動機為何?”
馮媽媽道:“大人,民婦真的沒有殺人啊!你不能因為民婦的動機大,就認定民婦是兇手啊!殺人這麼嚴重的事情,還是要看證據的!”
謝瑾瀾冷笑了一聲,道:“你要證據,那本官就給你證據!”
馮媽媽聞言心中頓時一驚。
只聽謝瑾瀾道:“本官在應氏的指甲縫隙中,發現了細碎的布屑,想必她從兇手的衣裳上摳下來的。只要查一查你所有的衣裳,再把有破損的衣裳與布屑對比,一切就都明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