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開朗的笑著,“御謹。”
司辰看著眼前的少年,覺得很是放鬆,大約是這少年本身就具有讓人不自覺放下警惕的魅力吧!
“那這是何處?我為何在此?”
司辰在水池中撲通了一下,向後游去,而後悠閒的靠在水池壁上,打量著坐著對面的少年,好奇的問道。
御謹思考片刻,而後哈哈大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你當真忘記了嗎?”
司辰不語,只是眯著眼睛看著少年。
御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這人可真無趣!我還以為‘芳名遠揚’的‘蜀丹司’是個妙人呢!”
司辰突然痴笑起來,“我看公子一身書卷氣,還以為是個滿腹經綸的大才子呢!”
知道司辰調侃他沒有文化,御謹也不氣惱,爽朗的問道:“你當真忘了自己如何到了此處?”
司辰沉默片刻,不甘心的說道:“可否告知?”
御謹將一隻腳從水中取出,放在水池邊,一隻手撐在水池上,笑嘻嘻的說道:“有些難堪的事情,人們想要忘記還無法忘記,你若不記得了,這也是你的福氣!”
司辰氣結,他發現這個少年與生俱來就有一種本事,一會兒讓人舒心,一會兒讓人無可奈何。他不願多想,也不想多言,閉上眼睛,靠著水池池壁,安靜的感受著池水洗滌著自己的身軀。
御謹看著安靜的司辰,有些不甘寂寞的說道:“司辰,你可真是無情呀!你昏迷泡澡之時,若不是我在旁撈了你好幾次,你恐怕已經是個淹死鬼了,這般對你的恩人,你不覺得羞愧嗎?”
司辰一想到自己昏迷期間可能喝了好幾口這廝的洗腳水,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又想到在暗幽族通海港口與㿟綺的一戰,心道:若不是因為這暗幽魔女,自己怎麼會落到這般田地。
司辰煩躁的站起身了,從水池中一躍而出,從宙囊之中取出一套趕緊的黑色衣裳,利落地套在身上。御謹看著司辰全程黑臉,一副不願搭理自己的模樣,一直大笑著,等到他笑夠了,司辰也已經穿著完善,此刻的司辰全然沒有在冢林之中的狼狽模樣,又回到了清秀俊逸、精神矍鑠的英姿少年模樣。
“若是你十分想知道,告訴你也未嘗不可。”
御謹不知從何抽出一條白色的抹布,悠閒地擦著自己的腳,司辰轉身看了一眼池邊的少年,覺得少年的佈滿老繭的腳,雖然白皙,但是長得實在難看!
司辰並不言語,隨意地坐在房中的長凳之上。
御謹麻利的穿上靴子,“其實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過是因為我的師父嫌棄你身上太臭,一酒壺把你砸暈了而已。若不是我把不省人事的你拖到這清池裡泡著,你恐怕會被我師父扔進滮水河裡呢!”
司辰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後知後覺的感到疼痛。腦海中靈光一現,突然想起:暗幽魔女㿟綺將他和羽伯、楓楊綁回暗幽族,非要帶著他去見什麼暗幽族族長,那族長長得實在陰氣過甚,半分陽剛之氣都沒有。聽說他要去南閣拜師,便是好一番嬉弄。更過分的是,那人竟然嫌棄他一身惡臭,還說他長相粗鄙,實在是欺人太甚!
想起這一切,司辰有些氣憤,士可殺不可辱,這仇他記下了,只是不知道如今羽伯和楓楊身在何處。
司辰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少年,毫不掩飾的猜忌之色打量著御謹,沉默了一段時間,覺得這個少年或許是個契機,是救出楓楊和羽伯的契機,是離開幽州這個鬼地方的契機!
御謹被司辰看的冷汗直冒,弱弱的問道:“你這般看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