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兵是不行了,而且眼下也來不及分兵了,我只能賭他呼延實為了節省時間,會從路途最短的這一條近路折返回來包抄我們,速速啟程,隨我去設伏!”
按照地圖上面的描繪,在這一條路線上,能夠進行設伏的點,其實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一處高地。
說是高地,其實也不算太高,只是呼延實若是帶人從南往北趕過來,有一截地勢是持續走低的,到了中間,會有一個類似於盆地一樣的地方,接著才是往上走,一直到登上前面的高坡,而那裡,也就是曹焱選擇與對方對決的地方。
雖然這裡其實也不算特別高,但若是他們全部藏身於背側,因為視野不能及的原因,敵人是很難發現的,而他們佔據地利,卻是可以第一時間展開攻擊,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總之,曹焱只不過是放棄了一次能夠追趕上敵人大部隊,進行騷擾偷襲的機會,但卻可以賭一次能否堵到呼延實,他認為這是賺的,哪怕賭不到,最起碼也不虧。
而結果是,他賭對了。
呼延實其實從來沒有因為自持身份而輕視對方,相反,他很重視這個還未謀面的對手,而且他的應對方法也是很穩妥的。
他相信經過自己的傳訊之後,這邊的人手能夠及時地做出反應,挨個放出誘餌,直到勾引對方上鉤。
現在的情況是,衛晉聯軍在燕州一路攻城略地,戰功卓著,連戰連克,幾無敵手,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
他們就好像是一杆鋒利的長矛,狠狠地扎進了涼國心裡,擊碎了他們往日建立起的驕傲和自信心,換句話說,其實涼國人自己都根本不看好即將在涼州邊境爆發的這場攻防戰,不然也不至於那麼多人惶惶不可終日,換句話說,現在該急的,應該是對方,在這種情況下,面對一個個可以抓住的機會,他們就不可能忍得住,因為他們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要透過襲擊敵方的補給線來減輕前線的壓力。
而且敵人的方法他也想明白了,那就是拖住他們!
因為他們彼此都明白,對方可以動用的人手是不夠的,只要呼延實這邊的人選擇固守,或者說只要路上小心一些,那全殲這邊完全就是痴人說夢,可只要能夠拖住補給,哪怕只是一天,也是對涼國有利的,因為衛晉聯軍前線的將士們拖不起,他們得吃飯。
所以呼延實一定要在一開始,在雙方彼此還沒特別瞭解的情況下,就全力出擊,把敵方打殘,哪怕不能全滅,也要消滅他們大部分的力量,不然一旦被對方一路尾隨著,那還真說不準會出什麼事。
畢竟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作為一個以防守出名的將領,他更明白,一味地固守,只是給對方機會,身為進攻的一方,是總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出擊的。
要不怎麼說最好的防守其實是進攻呢?
“駕!”
“駕!”
“駕!”
五千人也是呼延實能夠拿出的所有兵力了,畢竟馬匹是沒那麼多的,整支押送隊伍,就數他這裡的戰馬和騎兵是最多的,因為要靠他來居中排程,策應,但也就是堪堪湊齊五千人而已。
這一路急匆匆地趕過來,幾乎無暇去思考其他,實在是因為他的確有些心急了。
若是尋常,身為一名老將,最知道忙中出錯的道理,他是斷不會如此的,但一是因為自己親弟弟臨行前的那些話一直縈繞心頭,二是因為擔心自己這件事辦砸,若是耽誤了前線,導致戰敗,那他可真是大衛的千古罪人了,萬死難辭其咎,整個呼延家都要被株連。
也正是因為心情過於焦躁,所以他根本就沒想到過,敵人或許會埋伏他這個問題。
當然,哪怕是在平時的時候,他也不可能想到這一層,因為這實在是太過神乎了,畢竟按理來說,敵人連他真正在哪兒,其實都是應該不知道的。
誰能料到就在剛才那短短的小半個時辰裡,會發生了一件足以影響整個戰局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