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著臉,左右環視了一下,頓時面露自信的笑容,陳靖直接朝著書房左邊的書櫃走去,在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一下,伸手扯開了一本櫃子上的書,隨意地丟在了地上,書櫃的空缺處,露出了背後赤紅色的牆磚,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沒什麼特比。
陳靖深吸一口氣,上前就是狠狠的一拳,直接將整塊磚打得完全凹陷了進去,他輕輕地甩了甩手,整個書櫃突然一陣震動,牆體背後,可以聽到明顯的機關啟動的聲音,緊接著,眼前這巨大的書櫃突然緩緩地朝著旁邊轉動開來,露出了牆後面的一個黝黑的通道,通道建得極為寬敞,興許也是想到了將來若是真有一天,皇帝都要被迫逃跑,總歸是需要人攙扶的,故而修得起碼可以讓三人並行。
“你先進去!”
陳靖朝著後面喊了一聲,馬上就有一人直接越過了其他人,握著刀就直接朝著裡面跳了進去,看他那樣子,似乎根本就沒想過裡面是否有殺人的機關,就算有,他也不在乎。
距離陳靖帶人衝過西城門,進入了皇宮,然後直接襲擊御書房之後過了不到半刻鐘,御花園花叢中的一處假山,隨著一陣機關啟動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原本毫無破綻的假山邊上,突然有一道門從嚴絲合縫的石壁上徐徐開啟,一個滿臉沉著之色的侍衛握著刀,從裡面搶先衝出,左右看了一下,確認無誤之後,這才回過身去接後面的人。
老皇帝上官鳴,當朝大司徒蔡京,另外還有一個隨侍的太監亦緊隨其後。
“皇上,這邊走!”
上官鳴年老體衰,又沉迷女色,哪怕天天進補,身子也極其虛弱,而且被嚇破了膽,腿腳痠軟,就算被內官扶著,這一路上也走得極慢,偏偏嘴上還不消停,一刻不斷地朝著旁邊的侍衛小聲詢問著。
“你們這是要把朕帶到哪兒去啊!”
侍衛無奈,只能先俯下身,朝著旁邊六神無主的上官鳴輕聲解釋道:“皇上,讓臣來揹著您吧,現在暫時還不知道宮裡的局勢,根本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反賊,也不知道來了多少人,但只要我們撤到了宮城外,有城衛軍的保護,那就不足為慮了!”
旁邊算是一行人裡最鎮定的蔡京趕忙上前道:“皇上,臣認為不可,這些賊人能如此輕鬆地就攻入了宮城裡,事先一點動靜都沒有,禁衛軍或許都已經全部叛變,那這必然是大司馬陳燮虎那邊的問題,就算出了宮,外面的城衛軍也是他手下的人,咱們可不能自投羅網,為今之計,只能先秘密離開,去臣府上弄清楚情況再說,若是形勢不妙,臣當護送陛下出城,再慢慢圖之!”
他這一番話,算是把具體的情況給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他到底是在高位上待久了,總覺得自己一切盡在掌握,根本不相信會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謀反,所以老謀深算的大司徒蔡京只是下意識地想要栽贓大司馬陳燮虎罷了,畢竟他們剛才在御書房裡,談論的便是奪大司馬兵權一事,這些賊人雖然不知道從何而來,但想來也不足為慮,不過藉著這個由頭,能徹底地扳倒大司馬,把大權獨攬,也是好事一樁。
想到這裡,他倒是有些感謝這夥來路不明的賊人了起來。
幾個人剛剛才離開了假山這邊的小花園,走了沒多遠,迎面就看見有一百人的禁衛軍,握著刀,風風火火地衝了過來,待看到他們這行人之後,更是一個個高聲驚呼了起來,看起來興奮無比。
揹著肥碩無比的老皇帝上官鳴的近侍眼看對面來人,趕緊握著刀上前大聲喝道:“來人止步!”
兩撥人頓時都順從地停了下來。
來的這位禁衛軍的隊長趕緊上前單膝下跪,低頭抱拳道:“微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上官鳴看了眼前這麼多禁衛軍,總算清醒了一點,臉上也帶了一絲喜色,開口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回陛下,之前禁衛軍中了賊人奸計,讓他們偷跑了進來,不過現在我等已經派人展開全面的圍剿,來人不過一百之數,不足為慮,臣等護著陛下在這裡安靜等待,必然無憂!”
蔡京皺著眉,追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而他們又是怎麼混進來的,快說!”
他剛問完話,冷不丁的從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
“那當然是靠我了!”
之前一直跟在後面攙扶老皇帝的報訊太監突然上前,拔出刀,狠狠地一刀捅在了那正護著上官鳴的侍衛脖子上,後者只來得及慘叫一聲,整個人就此倒地,捂著脖子,鮮血噴濺,把周圍的三人身上都染得通紅。
蔡京驚呼一聲,倉皇后退,老皇帝上官鳴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剛要開口叫嚷,一把還帶著鮮血的尖刀已經放在了他的脖子邊上。
暴起殺人的太監當即高聲喊道:“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