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未斷,妖王仍巋然屹立。
“氣勢不小,不過表裡不一。”魏賢嘴裡雲淡風輕,但內心震懾不已:凡間竟有人悟得劍道至此等境界,純粹無華遠超劍法範疇。
此氣再高上兩分,自己還能不能接下?妖王捫心自問最後不得其解。
“好好的妖不做,非要裝閹人。閹人演不下去,又跑回去作妖。”一隻踏雲靴邁過門檻,不慌不忙穿過屍骨,停在了魏賢兩丈開外與之對視。
“你是誰?”魏賢不曾見過白落鳳,好奇打量起他,暗自斟酌方才的突襲是不是此人所為,可瞧他年紀輕輕應當不大可能。
“白落鳳。”墨冥劍主報上家門,“楊清漣的好朋友。”
“你想替他報仇?”千歲眯起雙目,顯然時刻準備著先手壓敵。
“沒錯。”白落鳳承認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哈哈哈!殺人償命,說的好!”妖王殺意肅然,咬牙切齒道:“道人屠戮妖族,本王便回報你們殺了幾個凡人而已,你怎麼不說天經地義?”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鬥不過道士,拿平民百姓出氣,也好開口天經地義?”
“本王與楊清漣鬥,向來用你們凡人的辦法,要說卑鄙也是你們自己本性如此。若本王不講公正,大可憑一身修為直接殺之。勝敗常事,輸了不服氣便尋仇報復,好一個江湖義士。”
“單純比的是技藝,無礙天理人道才不追究生死。”白落鳳抽出拔出沉寂的墨冥,“你無敬無畏,害的不僅僅是楊清漣一人。今天我不殺你,也會有無數人前赴後繼。”
“那一劍是你最強的招式吧。”魏賢不屑道,“你和劉繼宗都是傻子,明知道沒有勝算,還自尋死路。”
“做人若總是知力不為,還能活出什麼味道?”
墨冥洶湧漲動,白落鳳躍然起步,自信的臉龐未受到任何打擊,劍內封存的鬼魅與往日一般猖獗四起,瞬間充斥整座樓閣。
魏賢不知白落鳳深淺故按兵不動。眼見利劍奔至鼻樑,這一次它與斷黃泉相較明顯贏弱不堪,恐怕隨意夾指就可以把它制住。
然而在相差幾步遠時,黑劍沒入一縷魂魄消失匿跡。他難以置信地環顧四周,認為是白落鳳施出的障眼法打算聲東擊西。
正當妖王竭盡所能地想看出蛛絲馬跡,從他背後飛馳而過的陰氣猛然吐出利刃,趁其不備地劃過魏賢腰間,隨後再次融入另一道恰巧“路過”的濁霧中。
孔雀羽衣到底不是鐵甲銅皮,隨之出現一條長長的裂口。千歲終於正視起滿屋縱橫的孤魂野鬼以及穿梭其中的邪劍墨冥。
“你有奇寶能化去擁有摧枯拉朽之力的斷黃泉,我也其他辦法同你相抗。”白落鳳翹起嘴角觀望著場內陷入僵局的魏賢道,“這招能藏匿劍軌的‘鬼不知’,足夠你喝一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