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發生在九七年十一月的中旬,這年的北京剛經過一場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積雪沒過腳面,一片萬物肅殺的景象。一大早,蔡奶奶就在院子裡掃雪,掃著掃著,她發現院子西北角那顆大槐樹下,雪地上有點點滴滴已經封凍上的血跡,黑紫黑紫的,蔡奶奶覺得奇怪,大冬天的這血跡是從哪來的?
院子裡的大槐樹有上百年的歷史,估計比這院子的歲數還要大些。這樹要兩人方能合抱,巨大的樹冠幾乎遮蓋了半拉院子。到春天時,槐花盛開,香氣半條衚衕外都能聞得到。每到槐花開時,89號院就會非常的熱鬧,街坊鄰居都來採槐花。
那條衚衕裡的槐樹其實挺多,但大家就是喜歡89號院裡這棵,說它的花更香也更甜。採下來的槐花大家剁碎了,絞上肉餡包餃子,是難得的應季美食。
蔡奶奶發現那血跡就在樹下一平米左右的一小塊裡,其他地方都沒有,她意識到了什麼,抬頭向槐樹上望去。
此時的大槐樹,樹葉早已落盡,只剩下棕黑色的枝椏在寒風中微微搖擺,枝椏上的積雪紛紛攘攘飄散著,形成淡淡的薄霧。蔡奶奶發現在最大的一根枝椏上,有個黑影隨著寒風在輕輕擺動著。蔡奶奶眼神不太好,連忙喊來蔡老爺子,蔡老爺子戴上眼鏡,仔細看了半天,說好像是誰家的臘肉掛在上面了。
東屋的老張出門辦事,昨晚沒回來,蔡奶奶就喊來隔壁院的小六子幫忙來看看。小六子今年剛二十,技校畢業後剛聯絡上工作,過了年就去報道上班,這段時間沒事,正好在家貓著。
小六子搬了個梯子爬上了樹,樹上積雪挺多,費了很大力,幾次險些摔下來,這才攀上最粗的那個枝椏,順著著粗枝再往前挪兩步,小六子離那個掛著的黑影已經不到兩米的距離。
小六子定睛仔細看了看,頓時就變了臉色,身子一晃,險些沒有栽下來,他用右手緊緊抓住一根粗枝,這才穩住了身形。
見小六子這樣的反應,蔡奶奶心頭更是疑惑,連忙問他上面到底是什麼。小六子喘了半天的粗氣,這才說他也沒看清,他從背後拽出一根一米多長的晾衣杆,又往前挪了一步,用晾衣杆捅了捅吊在樹枝間的那個黑影,似乎終於弄懂了那到底是什麼,臉上的肌肉頓時扭曲了起來,晾衣杆一扔,也顧不上危險,緊挪了兩步,死死抱住樹幹,蹲了下來。
蔡奶奶心裡更是詫異,心想這小六子到底看到了什麼,怎麼跟撞了鬼一樣?又怕問他讓他分心,再從樹上掉下來,只好在下面等著。
不想小六子抱著樹幹蹲了下來,還乾嘔了兩聲,折騰了半天才爬下樹。這時他已是面如死灰,氣都喘不勻。蔡奶奶知道現在問,小六子怕也很難說得明白,索性拉著他進了屋,給他泡了杯濃茶喝了。
歇了一會,小六子慢慢緩了過來,這才告訴蔡奶奶樹上掛的是什麼。應該是一隻被剝了皮的貓,貓的腹腔被破開,內臟全部翻了出來,剝下來的皮把貓的後肢困住,看上去應該是在貓活著的時候就被剝皮陶心,手段太過殘忍。而且貓的雙眼也被剜去,血活著雪水,凝結在一起,看上去別提有多恐怖。
聽了小六子的話,蔡奶奶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和貓有這麼大仇,要下這樣的狠手。連忙就給派出所打了電話。
民警來了問了些情況,把貓從樹上取了下來,大家這才注意到,貓的頭頂還被鑽了一個酒杯口粗細的洞,白花花的腦漿纏著血水被凍成了血豆腐般的一團。
(清靜恬和,人之性也,儀表規矩,事之制也,知人之性則自養不悖,知事之制則其舉措不亂。發一號,散無競,總一管,謂之心;見本而知末,執一而應萬,謂之術;居知所為,行知所之,事知所乘,動知所止,謂之道。《通玄真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