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鵝嶺下面,原本就是個大石山,開鑿通道都很困難,好在山裡有一些天然的溶洞,面積應該夠得上指標,我們當時就是準備去探查這些溶洞的位置,再考慮挖掘通道,但後來發現,溶洞離外面的防空洞口太遠了,挖掘通道以我們的人力根本不可能,只好又給上級打報告,最後沒有修大型裝備倉庫,而是建的一般的二級物資倉庫。”
老蔡一口氣說了一大串,曹隊問的,沒問的一股腦都倒了出來,旁人倒沒在意什麼,我明顯看到曹隊衝我皺了皺眉。的確,老蔡在曹隊突然的發問下,顯得有點反應過度,而很多說法似乎又禁不起推敲。可我不明白的是,老蔡似乎在隱瞞著什麼,又似乎在擔心著什麼,可我並不相信他和銀行失竊案有關,他絕非那種心思縝密,計劃性超強的人,可這又為了什麼呢?
曹隊停下了腳步,回身對大家說:“走了半天了,我們原地休息一下,一會不知道還要走多遠。”說完,大家紛紛在巷道邊上坐了下來,曹隊則踱到了我的身邊,伸了個懶腰,說道:“老常,給根菸抽,再這麼走下去,我的關節炎都要犯了。”
我知道曹隊兜裡有煙,他找我要煙一定是想偷偷和我說點什麼。我從兜裡掏出煙,遞給他,走到巷道邊上,拿出火機,給他點菸。
曹隊把頭湊過來,並沒有說話,向側後方努了努嘴,那個方向上,我看到老趙正坐在牆角上,揉著腿,我朝曹隊點了點頭,熄了打火機。
曹隊深深的吸了兩口,走到老蔡身邊,笑著說,:“老蔡辛苦了,早應該休息一下,過會還要麻煩你,我們倆到前頭探探,再讓大部隊跟上,免得萬一弄錯,還得走冤枉路。”老蔡倒沒有推辭,點了點頭。
十分鐘後,曹隊和老蔡起身向前面的巷道走去。我則坐到了老趙身邊,遞了根菸給他,幫他點上,很隨意地和他聊了幾句。
老趙今年六十二,工廠改制那年提前退了休,平時打打牌,釣釣魚,日子過得很是悠閒自在。修防空洞那年,他剛剛調進廠裡不久,所以一起進洞的人,當時他大多不認識。
和老趙聊天時我發現,他對於當年防空洞裡的事談的很少,似乎是在有意的迴避,實在繞不開了,也會含糊其辭的答上兩句。但他不太擅長隱藏自己,性格上又是直爽好說,聊了一陣,我還是聽出了裡面的一些問題。
一個是,這個防空洞工程,當年並不像老蔡說的那樣如何的被市政府和廠領導重視,在老趙看來,這純粹是個苦差事。來這裡支援建設的,都是廠裡比較邊緣,不太追求進步,或者像他這樣剛調來不久的職工。最開始時,大家沒多少積極性,裝病請假的不在少數。後來,專案的負責人,就是老蔡說的那個找地方上廁所的那位失蹤了,老蔡年齡大點兒,又是個敢擔當的人,慢慢成了專案實際的負責人。
從老蔡來管以後,不知道為什麼大家有了積極性,也就是在那之後,大夥才對老防空洞和古巷道進行大規模的勘察。
另外一個是,對於當年失蹤在巷道里的工人,老趙記得是三個,並不是老蔡說的兩個,也許是時間太久了,老蔡記不清了,但老趙篤定的說,還有一個炊事班的胖子,也在洞裡失蹤,因為這胖子自幼習武,在寺廟還出過家,所以老趙印象很深。
對於那個被他們當年封閉的巷口裡到底有什麼,老趙卻是沉默不語,推說他來的晚,沒趕上對那條巷道的搜尋,事後只進去過一次,沒有什麼印象了,但施工隊裡大家都在傳,說那巷道里時常有人哭泣的聲音,還會有鬼火飄蕩,最麻煩的是常會撞上鬼打牆,出了幾次工人失蹤的事件後,沒人再敢進去,後來乾脆把巷口封死,但更多的情況他也不清楚了。
(君子不與人謀之則已矣,若與人謀之,則非道無由也。故君子之謀,能必用道,而不能必見受;能必忠,能必信,而不能必入;而不能必見信。君子非人者,不出之於辭,而施之於行。故非非者行是,惡惡者行善,而道諭矣。《鬻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