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夜鶯在月桂枝頭慘叫,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黑色的靴底重重踩了踩腳下雕刻了潛龍在淵圖騰的玉石磚身,磚身上印著深深淺淺洗都洗刷不乾淨的乾紅血跡。
羋凰一把鬆開王詩語的手,看著她猶如看著一個死人說道,“你就在這裡好好祭奠死去的佻兒吧!”話畢陡然拔高身形,身似靈狐竄入假山之上,翻牆而過,向著楚王的寢宮奔去。
噁心難聞的血腥之味隨著冷冽的秋風,灌入人的口鼻之中,王詩語聞之慾嘔,瑟瑟發抖地叫道,“羋凰,你要去哪?不要丟下我!”
“我不要一個人留在這裡……快帶我走!”跌跌撞撞地想要往回走,可就在這時身後陡然傳來一道陰森寒冷的聲音,如一陣陰風颳過耳邊。
“好啊,原來你在這!”
“啊!佻兒,我錯了,我不該讓你替我而死的!”王詩語抱著頭不斷尖叫,跪地磕頭,哪還有半分世家小姐的樣子,“求求你放過我!你不是我殺的!”
“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三公主吧!”
受了五十棍杖刑的劉嬤嬤扶著受傷的腰肢,提著一個紅色的宮燈,一身深灰色的長袍立在禁軍最前面聞言,眸光中陰氣森森一片,沉聲說道:“王詩語,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被禁軍架著的王詩語連忙搖頭,“嬤嬤,我不是有意欺瞞的!求嬤嬤開恩!”
在一個低賤的嬤嬤面前,王詩語哭著上前抱住她的腿,不斷求情,眼前之人是比羋昭還要殺人如麻的存在。
這麼多年,死於她手中的宮女,寺人,甚至王孫大臣都不計其數。
事後,只一句,“敬獻神龍”就能了事。
就連楚王都不敢說此事有違禮法,何況她的父親王尹。
當今天下,神靈為尊,諸侯皆以供奉神靈上神為榮。
劉嬤嬤那陰冷的眸子不屑地看著地上跪著的女子,重重踢了她一腳,冷冷開口,“那今日背棄公主,為羋凰作證之事,你這個賤人又如何說?”
“是羋凰,我是被她拿著刀逼著過來作證的,也是她拉著我到了此處!真的,嬤嬤,我對三公主的衷心,日月可鑑!”王詩語舉著手發誓道。
不過一個小小的禮尹之女,居然敢玩心計到三公主和她的頭上來,尾隨而來的劉嬤嬤陰測測地看了四周一眼,除了王詩語再無一人,“你說你是跟著羋凰來的,那她人呢?”
“她翻過假山跑了。”王詩語指著高高的假山院牆回道。
“什麼?”劉嬤嬤聞言頓時大怒,厲聲道:“你當我痴蠢?你的意思是羋凰為了陷害你,竟然不顧身份翻到隔壁楚王的寢宮裡?那邊禁軍三步一哨,五步一崗,防守的密不透風,別說她一個大活人,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我……”
“一派胡言!”
劉嬤嬤大怒道,“你陪在三公主身邊也有七八年了,一直待你不薄。如今你這個賤人,不僅夥同羋凰暗害公主,還滿口謊話連篇,你真當我們一個個好欺?”
“劉嬤嬤,你要相信我。”王詩語慌了,如果今日這陷害三公主的罪名扣在她的頭上,那王家必然將她捨棄。
“來人啊!先給我狠狠的打,再剁了喂神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