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三夫人忙打圓場:“柱國侯夫人美豔絕倫,女兒想必也是美的,哪是我們寶兒比得上的?她就是燒糊了的卷子,也就自家人如珠似寶而已。”
“三夫人說得對,誰家的女兒不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呢?用不著跟別人比。”杜恆霜笑著說了一句,跟自己相熟的那位夫人回到後面的座位上坐下。
崔家那位夫人撇了撇嘴,搖著團扇也回去了。
中堂上明顯分了圈子。
杜恆霜這樣的新貴夫人是一圈,崔家那樣計程車族門閥是一圈,還有一圈,是兩不靠的普通官員夫人,請來大概是湊人數的。
萬大夫人和萬三夫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想擦一把汗。——這些夫人在別人家都是明槍暗箭的……
耿夫人剛不在這裡,而是在隔壁耳間給管事婆子處理一些急事。
“二夫人,戈夫人早上說心口疼,要吃血燕燉雪蛤,還說小少爺昨夜睡得不安穩,想請御醫瞧一瞧,不知道會不會有不妥。”那婆子滿臉倨傲,對耿夫人並沒有下人應有的禮節。
戈夫人便是萬二老爺納的那個良妾,剛生了兒子不久,其實應該是戈姨娘。但是因萬二老爺最近說要給她並嫡,所以戈姨娘身邊的下人立刻改了口,稱她是“戈夫人”,其實並沒有扶正,還是個姨娘。
耿夫人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只是皺眉道:“珍哥兒昨兒不好嗎?發熱了?還是著涼了?”
那婆子搖頭,“沒有,沒有發熱,也沒有著涼,就是昨晚睡得不好。戈夫人說,早上看他有些沒精打采的,擔心他有事。”說完又道:“夫人您也知道,咱們二房就這一根獨苗,戈夫人著緊也是有原因的,並不是她輕狂。”
耿夫人的大丫鬟銀屏在旁邊聽了很是不虞,嘟噥道:“咱們二房的大兒子,都有七八歲了,什麼時候他變成二房的獨苗了……”
那婆子聽出來銀屏說的是剛被趕走的那外室戲子姨娘生的大少爺,撇了撇嘴道:“那戲子生的野種,也能跟我們戈夫人生的嫡子相提並論?——要是二老爺聽見了,銀屏,你就給你們夫人惹麻煩了。”
銀屏被說得下不了臺,紅著臉道:“什麼時候珍哥兒也成嫡子了?戈夫人、戈夫人,你們倒是叫得歡,等上了族譜並了嫡再說吧。別忘了你們戈夫人還給我們夫人下跪敬過茶。——嫡子,他也配?!”
“銀屏!”耿夫人厲聲打斷她,“什麼時候學得這麼多嘴?——去外面伺候去!”將銀屏趕了出去。
銀屏不敢強嘴,抿著唇倒退著出去。
那婆子更加趾高氣昂,“夫人,您快去給請御醫回來吧。若是珍哥兒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就算戈夫人為您說話,二老爺也是不會跟夫人您善罷甘休的。”
這話就有些過了。
耿夫人淡笑道:“戈婆子,我對戈姨娘多有擔待,是看在她為我們萬家傳宗接代的份上。——你又算什麼東西?能來指使我?我今兒代戈姨娘好好教教你,什麼是規矩!”說著,就對外面吩咐道:“來人,給我把戈婆子拖到後面院子裡,打十大板。”
那婆子驚道:“你不能打我!”
“哦?——那就打二十大板!”耿夫人加了碼。
戈姨娘院子跟著來的人見勢不妙,忙回去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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