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做母親的本能啊……
蕭士及的手一頓,這才想起來自己家裡還有個皇子,不由苦笑道:“唉,娘娘深謀遠慮,非我等能及。——我都把治兒當我們一家人了……”
是啊,只有在一起朝夕相處過,才能培養最深厚的感情。
慕容皇后,在“以情動人”,為她兒子謀劃一個過得去的前程。
“看來,我也要去長安走一遭了。”蕭士及沉吟道。
杜恆霜拭了淚,搖頭道:“你不用去,我去。”
“你?”蕭士及不肯,“不行。如今的長安,正是多事之秋,你去怎麼行?你好好待在家裡,我去。”
杜恆霜按住蕭士及的胳膊,看著蕭士及的眼睛道:“只要你在范陽,繼續手握重兵,我們就沒事。”
蕭士及明白過來,握住杜恆霜越來越瘦削的肩膀,喉頭哽咽,說不出話來。
“我帶平哥兒去。這一次,也要讓他感受一下朝堂上的風雨。而且他習文確實有優勢,見事很有獨到之處,跟我去長安,幫齊治登上皇太子的位置,對他來說,比什麼都重要。”杜恆霜堅定地道。
蕭士及雖然百般不願意,但是也知道,杜恆霜說的是正理,是最完美的方案。
皇后薨逝,而且是大齊建立以來的第一個真正皇后的葬禮。
大齊的第一個皇后歐陽紫,其實是追封。她死的時候,大齊還為建國。
如今的皇后慕容蘭舟,才是大齊第一個真正薨逝的皇后娘娘。
皇后過世,葬禮自然極為濃重。
八大刺史、節度使,還有各州、府、道的官員,都要到場致哀。
蕭士及不能說不去就不去,肯定要找些理由。
第二天,就有斥候送來訊息,前方五百里內發現突厥人的蹤跡,蕭士及便點了兵馬,追蹤突厥人去了。
杜恆霜讓平哥兒領著五百侍衛,自己將齊治和他的下人、隨從藏在中間,和那個來報信的人一起,騎著快馬,趕著大車,往長安城奔去。
他們這一趟也是準備了不少替換的馬,除了打尖以外,別的時候,都在星夜不停的趕路。
來報信的那人起初有些不以為然,覺得秦國夫人太慎重了。在節度使府不明說齊治的身份也就罷了,出來了還不說。有意的吧?
打出三皇子的旗號,一路正大光明往長安城走不行嗎?
結果在一路上砍殺好幾股意圖偷襲的“劫匪”之後,那人才嚇得六神無主,縮了脖子。不敢再唧唧歪歪。
那些“劫匪”也很苦惱。——若是早知道那“點子”是被柱國公蕭士及的兵士護送,他們就多派些人了。
都怪那慕容皇后太過狡猾,明面上說三皇子體弱多病,不耐長安的氣候。很小就去洛陽東宮療養去了。
誰知慕容皇后一死,有心人就突襲洛陽行宮,結果不僅什麼都沒找到,反而差一點被人連鍋端。
後來他們才發現,原來陛下另派了人出城去接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