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恆霜被搶白得滿臉通紅,訕訕地道:“我也沒法子,人家欺到門上來了,我們不能坐著讓人打臉啊。這個公道是一定要討的。”
人要臉,樹要皮。
沒臉的日子,有人可以忍,有人不能忍。
這一點諸素素倒是無所謂。對她來說,得實惠比什麼都重要。當然她也知道,有時候,沒臉就是沒有活路,所以該討的一定要討。
一旁的張醫士見永昌帝故意誇讚諸素素一個寒門郎中,很是不滿,又聽見杜恆霜和諸素素說起來跟崔三郎交手的事兒,便冷冷地道:“寒門庶族,向來不知禮儀為何物。人家不過是提了一門親事而已,又沒有非要柱國侯府的大小姐去做妾。再說柱國侯夫人,只是蕭大小姐的嫂子,又不是她娘,什麼時候輪到你出頭了?分明是譁眾取寵,小題大做!”
杜恆霜淡淡地道:“自古有云,長嫂如母,我幫自家妹子討個公道,又關張醫士什麼事?你又不姓崔?“
張醫士哼了一聲,“崔三郎到你們家要納妾,為何不去別家納妾?你們為何不反省反省自個兒?是不是你們自己做了些什麼,才惹得別人誤會?”
蕭士及轉過頭,走到張醫士身邊,面無表情地道:“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有種再說一遍。”
張醫士感受到蕭士及滿身的殺氣,忙不迭地道:“你想做什麼?”縮著脖子,往崔大郎身邊躲過去。
諸素素在旁邊架橋撥火,恨不得攛掇蕭士及揍那張醫士一頓,“有些人啊,就是天生的賤,人家往他頭上潑糞,他也要反省反省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腦袋生得像個馬桶……”
“哈哈哈哈……”從大理寺大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忍俊不禁的笑聲,似乎有人正在捧腹不已。
堂上的人不約而同,又轉頭往門外看過去。
門外的人看著躲不過去了,便拉著另一個狂笑的人走了進來。
卻是許言輝和安子常兩個人。
永昌帝有些意外地看著安子常,道:“安國公也來了?”
安子常和許言輝忙上前行禮。
安子常還是滿臉笑意,一邊給永昌帝作揖,一邊道:“承蒙陛下記掛。微臣聽北衙禁軍的兄弟說,陛下來大理寺了,一時好奇,就過來瞧瞧。”說著,轉頭看向諸素素,道:“諸郎中,你可真敢說啊……”
諸素素撇了撇嘴,“我是實話實說而已。”
永昌帝有些不耐煩地咳嗽一聲。
太子連忙道:“諸郎中,你還是先給崔三郎看一看診吧。”
諸素素應了。走到擔架前面半蹲下來,先給崔三郎診了診脈,任何掀開他兩隻胳膊的衣袖,瞧了瞧他肘彎的傷處。
只見那裡血肉模糊,又上了不知是什麼黑乎乎的藥,粘成一團,倒是堵住了血。
“這是什麼東西?”諸素素毫不客氣地問張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