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士及打蛇隨棍上,湊上來笑道:“嗯,我認罰。最好罰我晚上多做幾次活……”
杜恆霜一下子捏住蕭士及的嘴,警告他道:“再風言風語,我罰你去睡腳踏。”
蕭士及拉下杜恆霜的手,在嘴邊親了一下,笑道:“為何是睡腳踏?為何不是睡書房?”
“美得你。睡書房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以為我不知道啊?”杜恆霜啐了蕭士及一口,躋了鞋從羅漢床上來,坐到妝臺前整妝。
看見那灰乎乎的銅鏡,杜恆霜想起來一事,轉身對外屋叫道:“知畫,把我……那箱帶回來的東西拿進來。”
雖然爹活著回來了,可是她暫時不能叫他爹。
杜恆霜怔怔地看著妝臺上的鏡子,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再正大光明叫杜先誠一聲“爹”。
蕭士及偏頭看著杜恆霜,知道她又想起杜先誠,就岔開話題道:“你那箱子都有什麼寶貝?”
杜恆霜笑了笑,“寶貝多著呢。”
知畫叫了兩個婆子將箱子抬進來,放到內室中央的地面上。
“開啟箱子。”杜恆霜吩咐道,“給我把那個妝奩匣子拿出來。”
知畫親自取了鑰匙,開啟木箱。
裡面滿滿一箱琳琅滿目的物事,都是大家沒有見過的樣子。
就連那兩個幫著抬箱子的婆子都覷著眼睛不斷地往箱子裡掃。
知畫取出一個玄色光亮的妝奩匣子,上面貼著玉石西番蓮,雅緻趣味,不像是中土的東西。
蕭士及先接過來瞧了瞧,“不得了,這個匣子居然是整塊黑曜石雕出來的。貴重倒未必,但是做工實在難得。咱們大齊,還沒有這樣的工匠,能將一整塊黑曜石雕成這個模樣。”
佛朗斯牙的工匠,肯定是用了不一般的工具。
杜恆霜對這些不感興趣,她只喜歡那妝奩匣子上鑲嵌的鏡子,照的清晰極了,跟真人沒有兩樣。
整個箱子裡面,屬這個禮物最為貴重。
蕭士及看見這鏡子,也嘖嘖稱奇,道:“毅郡王曾經給慕容大小姐送了一面巴掌大的小鏡子,就是這般材質,據說費了近千兩白銀。才從一個做洋貨生意的商人那裡買到。你這面鏡子,比她的大了許多倍,不是要上萬兩銀子了?”
上萬兩銀子的鏡子……
兩個婆子聽得眼都綠了。
杜恆霜忙將妝奩匣子闔上,笑道:“哪裡有那麼貴?毅郡王一定是嚇唬你。——好了,你們出去吧。知畫,你把這箱子抬到庫房入庫,記得先登記造冊。”後面一句話是對那兩個婆子和知畫說的。
蕭士及等屋裡的人都走光了,才笑道:“你也太謹慎了。”
杜恆霜沒有答言,對著爹爹給她帶回來的新樣子妝奩匣子整了妝。才跟蕭士及一起去給老夫人攏香葉請安。
他們去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