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說一句不打擾領導了，就蹲在那邊擦牆圍子。我不是那種可以討好領導的人，覺得很尷尬，雖然明知道這個性格不好，可是讓我過去湊近乎，我也做不到。
他在那邊看了一會書，就走出來了，把門鎖上對我點點頭：“你是新來的？”
我點頭：“嗯，我是新來的清潔工。我做的不夠好，讓領導操心了，對不起。”
他笑道：“並不是這樣，我知道你受欺負了。”
“唉？”我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在猜測領導到底想說什麼。
是關心我，還是諷刺我？
他想了想道：“這個地方福利待遇好，所以非常不好進，一年也就兩三個指標吧，可是現在不是畢業的時候，卻進來了你一個沒學歷沒有背景的，他們都不會高興的。廠區管理的劉副廠長本來想要讓自己的兒子高中畢業就進來，可惜你搶走了他的名額，他客氣壞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所以有人希望趕我走？”
“嗯，只要你走了，他兒子自然就能進來了。而推薦你進來的李副廠長和歐廠長兩人是一條船上的，和劉副廠子不和已久，而範主任又是劉副的徒弟兩撥鬥了將近二十年了，錢秀秀本人又是範主任的外甥女。所以才會幾次三番的要坑你，製造輿論讓你走人。這一點上面的幾個領導都心知肚明。如果你現在走了，那就是給歐廠長下面子，可要堅持住了。”
我不說話只是苦笑，真倒黴啊！
我只是個清潔工，這就成了兩方面鬥爭的炮灰了。錢秀秀原來並不是一般的爭風吃醋這麼簡單。是因為中間有利益關係呢，而我能因為見義勇為進來這個工廠，也只是是因為要把劉科長的兒子懟出去。唉，我這運氣……是好還是不好啊。不過總的來說還是一個機會吧。
“你好好幹吧，既然來了，就要好好做。有問題你可以和我說說。”
我看著人慈眉善目的，想了想還是說了：“領導！你想問你一件事可以嗎？”
“怎麼了？想讓我給你安排個好的職位？”他笑眯眯的；“我來年三月份就退休了，並不想要攙和這些事情。怕是幫不了你。你是年輕人，多歷練也是好的。別總想著一開始就想著悠閒的坐辦公室，對你自己也沒啥好處。”
我急忙否認：“不是的，其實我有事兒要說。”我把那個紙包拿出來了，如此這般的說了：“我尋思著，這個歐振海雖然不在這邊幹活了，可是畢竟是他的東西，我拿著也不好啊，想要給他。”
“哦，歐振海啊。”他沉吟著說道：“我幫你打聽打聽吧。看看他現在怎麼樣了。這東西你收好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在本地。”
我很想問問歐振海的境況，可是看到他眉頭皺起，似乎不願意提起來，我也只好算了。
他這時候突然找了幾本書給我：“你對工程方面的書感興趣嗎？”
我瞪大眼睛：“您要……”
“你先看看。我看你是個機靈的，歲數也小，好好學吧。你不會一輩子做打掃衛生的。”
我當然是感激不盡，可是對他的行為我真的太奇怪了。他真的這麼善良，還是代表著哪一派的勢力來拉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