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是說……”
“最近賀狄暝幾乎把朝政之事全部交給了漆凌,曾經那麼專權鐵腕的人,縱然年歲見老,也不會突然如此,所以我前些天潛進了皇宮,賀狄暝的寢殿一探究竟,當我從視窗看到他時,他正痴痴的看著手上一束幽綠色的火,他的神情十分詭異,甚至有些嚇人,目光中沒有一絲生氣。”
“你懷疑有人操縱了他嗎?”慕雲沫停下手上的動作正色問道。
“是,當時我就懷疑是那樣,直到昨晚我發現了那個身穿黑斗篷的人,我的猜想應該沒錯,那綠色的火焰絕對有問題。”
“很有可能,那個‘黑斗篷’是漆凌的人,他要一步步的控制賀狄暝,最後達到他的目的。”曾經的慕雲沫十分尊敬賀狄暝,她知道曾經賀狄暝與自己父親共同打天下的過往,對他是如同叔父的信任,以及對君王的崇敬,然而後來她漸漸發覺了賀狄暝對自己家族的戒心,尤其是在父親之後,賀狄暝表面尋找父親,實際什麼都沒做,反而暗暗地繼續削弱自己家族的勢力,她就對這個君王徹底死心了,於是私下裡也不再稱他為皇上。
“沒錯,漆凌身上的嫌疑最大,不知道這個神秘人究竟是誰,來自哪裡,甚至我在猜想,他會不會跟將軍失蹤的事情有關。”
提起有關父親的事情,慕雲沫的神經便瞬間繃緊,“那麼最近我們多留意賀狄暝和漆凌那邊的動作,我會想辦法查查這個人究竟是誰。”
“嗯,說也奇怪,我從昨天夜裡一路跟著他,眼看就要追上了,結果到了七芒山這一帶,他突然消失不見了。”
“這裡地勢複雜,確實很容易跟丟,罷了,如今你恢復傷勢要緊,丟便丟了。”
玄韶快馬加鞭的趕到了七芒山準備上蒼玄閣,在靠近山腳這個驛站時,他看到了慕雲沫的那匹紅棕色的馬,曾與她戰場相鬥多年,她的坐騎玄韶自然相熟於心。
“她果然在蒼玄閣。”玄韶心情大好,更加等不及去見她,於是匆匆下馬,把韁繩撂給驛站小二便要上山去,然而就在轉身的剎那,他隱約聽到了驛站後帳裡說話的聲音竟有些像慕雲沫。於是他停下腳步,走進驛站。
慕雲沫拿起布條凝神仔細地為慕衍包紮傷口,而慕衍則定定的看著她為自己纏繞傷口,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門口站著別人。
慕衍留意了片刻說道:“對了,聽說玄韶醒了,要去看看他嗎?”
慕雲沫為慕衍包紮的手突然停頓了下來,幾秒後她又繼續之前的動作,情緒彷彿沒有任何波瀾的說道:“不了,他痊癒就好了。”
玄韶靠近那面帳簾,不用聽聲音分辨,她已經在簾子的空隙處看到了慕雲沫和慕衍,此時慕雲沫正仔細的為慕衍包紮傷口,臉上寫滿緊張和心疼。不想再看到這畫面哪怕一眼的他想要離去,然而就在轉身的瞬間他聽到了帳內慕雲沫的聲音:“我與玄韶,自始至終是兩個世界的人,以前,現在,將來,都沒有可能。”
一直以來橫亙在玄韶和慕雲沫之間的矛盾問題,也是這段時間玄韶極力試圖忽略的問題,如今再次被慕雲沫戳破,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無處躲藏。
赤瑚島短暫相處的時光過去了,是該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