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山侯稍稍抬了一下眼皮，時刻觀察著巫儀的反應：“只是……林家手握兵權，倘若日後……”
巫儀一隻手撐著腦袋，不置可否，反問道：“你的意思呢？”
慕山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接著說道：“靈元降世，得者可極大提升修為境界，倘若稍加修煉，九重三境不日可成。無論是誰拿到靈元，對我朝都是一個巨大的隱患。所以，葉家不可不除……”
巫儀輕輕扶著額頭，雙眼眯得狹長，透過指間的縫隙死死盯著慕山侯，幽幽喚了一聲：“老師。”
這個稱呼，讓慕山侯腳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臣……臣……”
金階之上，巫儀的語氣非常平靜，讓慕山侯感到非常不安：“朕知道，老師一直在怨恨朕。”
“臣不敢！”慕山侯瞬間冷汗直流，重重地叩了一個頭。
“你在怨恨朕，為什麼把最後一塊封地賜給了葉家而不是你們杜家。這次靈元的事，你恐怕沒少費心費力吧？”
伴君如伴虎，兩人雖然有師徒之名，但此時的巫儀早已經不是那個當初的皇子了，而是一個權掌天下的天子。
巫儀的話更像是懸在慕山侯頸上的鍘刀，隨時都有可能落下。
慕山侯不停地叩頭，每一下都發出悶響：“臣不敢！臣一直都在為陛下著想，在為陽寧國的江山社稷著想！靈元對我朝有巨大威脅，臣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絕不允許靈元落在歹人之手……”
“哦？”巫儀的一聲質疑，打斷了慕山侯的表忠心：“所以，你的意思是，把靈元留在你的手裡，才是安全的？朕已經用八階帝運術將你的修為提升為六重，你還不知足？”
慕山侯聽完，急忙改口，試圖轉移矛盾：“臣萬死不敢！陛下，平西侯是最後一個見到靈元的人，護送大軍人人皆可作證！平西侯私吞靈元，一定是為了他的兒子！”
巫儀頓了頓，眉頭微微皺起，沉思著：“平西侯的兒子……叫葉……葉……”
“葉楓。”慕山侯低聲提醒道。
巫儀點點頭，目光審視著他，嘴裡輕聲說道：“葉楓，滿朝文武皆知他是一個痴傻廢物，就算靈元被他留下，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倘若真是如此，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作為皇帝身邊的親信，慕山侯十分明白巫儀現在的想法，有些事情不能從他的口中說出，有些事情也只能由其他人去辦。
慕山侯聽完，把頭埋得更低了：“只是……一個人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除了他本人之外，恐怕沒有人真的知道。而且我聽說，這起案子能夠翻案，葉楓是一個絕對的核心人物……他還有被九星司帶出死牢的情況……”
巫儀坐直了身子，目光饒有興致地落在了慕山侯的身上：“哦？有這等事？依你之見呢？”
慕山侯終於是等來了這句話，隨之開口：“依臣之見，不妨試探一下。一來看看靈元是否在他的手上，二來也可以驗證他是真傻還是假傻。”
這正是巫儀想要的結果，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道：“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吧，記住，要掌握好力度，倘若把天捅了個窟窿，你們杜家要用腦袋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