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坐下,二皇子就睜開眼睛了,清了清嗓子:“失禮了。”
“殿下是太累了。”方青蒔起身:“家常便飯比不得宮裡的美味佳餚,殿下不要嫌棄才好。”
二皇子笑了:“客隨主便。”
家中並無第二個人能作陪,方青蒔本也沒打算扭扭捏捏的擺個姿態,一張桌兩副碗筷,說是家常便飯,可菜品上一點不含糊。
二皇子胃口很好,方青蒔都擔心自己做的菜少了,到最後再落一個扣扣搜搜的名聲。
幸好,二皇子放下筷子的時候,桌子上的菜品還不至於太難看。
丫環把這些都收拾下去後,送上來了紅泥小火爐和茶具。
“你這裡用了什麼香料,安眠倒是厲害。”二皇子顯然對喝茶並不感興趣,反倒是對方青蒔手裡的香料更好奇。
方青蒔回道:“殿下,實不相瞞,我不用香料。”
“哦?為何?”二皇子很吃驚。
方青蒔淡淡的說:“調香師的嗅覺靈敏是老天爺賞飯吃,每日那麼多草藥和香料都要過一遍手,沒有偏好是一方面,主要是想讓自己歇一歇。”
二皇子瞭然的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挺好奇的,畢竟在方青蒔這屋子裡,他真的睡了個踏實的覺,哪怕時間不長,可對他來說是真的通體舒泰,少有的感覺。
方青蒔煮水烹茶,動作不緊不慢,在二皇子看來,這女子沉穩的離譜,雖說自己病皇子的名聲在外,可這些年來,遇到的女子也不少,在自己面前如此波瀾不驚的人,就這麼一個特別的。
“曹志榮在京中,極有可能成為京城的府尹,這可是很多人都想要的位子,若真憑他的本事,到致仕都可能來不了京城,對於這件事,你怎麼看?”二皇子問。
方青蒔送了一盞茶到二皇子手邊:“殿下,我不瞭解官場,雖然私下裡跟曹夫人有買賣往來,可真論起來,商戶的身份低賤,是我高攀了,哪裡敢對人家的事情置喙?”
“但曹志榮能升遷如此之快,方靜安功不可沒啊。”二皇子說。
方青蒔微微蹙眉,端著茶送到嘴邊抿了一口,笑著搖頭:“那不過是表面上的事情,若非朝廷有人,單我兄長几個方子,可沒本事讓曹大人扶搖直上。”
“倒也是。”二皇子發現除非提到了方家人,否則還真不太容易見到方青蒔的表情波動。
方青蒔放下茶盞:“曹大人曾在涇河府住了不短的日子,周大人出事兒後,曹大人才離開,我倒是聽說了一些訊息,對不對就不知道了。”
二皇子看著方青蒔,示意她說下去。
“晉王手裡的糧食豐足,賑災必定是大功一件,周玉儒幾次寫信到京城求糧,而不是給皇上上奏摺,這裡面孰遠孰近大家都看得出來,可週玉儒被送到京城受審,更是在還沒有定罪的時候就被抄家,怎麼看都讓人想不通,畢竟在涇河府替皇上勘察民情的人裡,除了莊毅莊大人外,還有晉王的東床快婿呢。”方青蒔抬頭:“想要讓自己站的更穩,我想著不單單是曹大人的心願,更是仕途中人都在做的事情。”
“偏偏莊毅回來就辭官了,你是這意思吧?”二皇子問。
方青蒔笑了:“殿下是個能縱覽全域性的人,何必為難我一個小小農門女呢。”
二皇子抬起手撐著腮,偏頭打量著方青蒔:“我想要為你報仇,動作可能會很快,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