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仨起身跟著方靜安進屋,天色不早了,順便把鋪子的門都關上了。
方青蒔睜開眼睛的時候,佟月立刻跑過來:“姑姑醒啦?還睡嗎?”
“不睡了。”方青蒔說。
佟月立刻轉身往外跑。
方青蒔下地穿了鞋,揉了揉額角出門,迎面碰到了方靜安:“大哥,那邊咋樣了?”
“沒啥大事,修一修房子就成,我在門口看到佟大哥爺仨不肯進來,說是怕驚了你睡覺呢。”
方青蒔這才知道佟月為啥會問自己還睡不睡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點兒累了。”
“鏢車啥時候到?我今兒看了外面的情形,好幾家糧鋪都關門了,回頭要是知道咱們運回來的是糧食,只怕都得驚動了縣令。”方靜安說。
方青蒔微微蹙眉:“那不行,這些都是上等米,就回來走個過場立刻送山裡去,押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得趁機立一立規矩了,估摸著今晚不到,明天一大早差不多了。”
方靜安這一路上知道了不少事,李景和也好,李家也好,是真沒有一個好東西!
不過現在也算是熬出頭了,李景和不敢回來,李景泰跟著李香芝去了清河府,更不用說幾乎被夷為平地的李家莊了。
如今這所謂的守寡,其實不過就是個說辭,反正不影響阿蒔過日子,那些倒灶的玩意兒也不會再來攪合了。
吃過晚飯,方青蒔就跟方靜安去了鏢行那邊。
香鋪這邊住著佟家五口人剛剛好,他們在的話就有些安排不開了。
鏢行這邊,方青蒔寫了好幾個方子,她學毒經,大哥學醫術,兩個人在一起研究起來治病救人,倒是讓方靜安對毒經也感興趣了。
這草藥,用好了都是救命的,用不好都能殺人於無形,所以毒經用在救人上,無非是另闢蹊徑。
古人常說大水過後必有大疫,大疫之後必有大荒。
可方青蒔非常清楚,這次洪水之後,時疫和饑荒是同事發生的,除了自救別無他法,朝廷指望不上。
“大哥,我記得爹活著的時候說過大疫,說是腹瀉、嘔吐為症,分什麼暑證、暑溼證還有氣陰兩虛證的,是什麼病?”方青蒔仔細回憶上一世那些人病症,試探著問方靜安。
方靜安皺眉:“我怎麼不記得爹提起過?”
“還不是因為你天天被管著學醫,心裡頭不願意就沒注意啊,我和青荷從小就只讓採藥,不準碰醫術,才會偷偷的聽你們說話嘛。”方青蒔翻了個白眼兒。
這讓方靜安有些不好意思了,清了清嗓子:“那是霍亂症,黃帝內經裡就有記載:太陰所至,為中滿霍亂吐下”、“土鬱之發,為嘔吐霍亂。”
方青蒔暗暗點頭,大哥說的一點兒沒錯,上一世肆虐的就是霍亂,蔓延開的地方几乎整個村子都沒了。
“那大哥可有方子?”方青蒔問。
方靜安挑眉:“阿蒔,你的意思是這大水之後的大疫,是霍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