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蒔輕輕的碰了碰李香芝的手,沒說什麼。
秦遠峰垂眸掩去情緒。
等李香芝出去後,曹志榮才說:“明人不說暗話,這次的事委實對不住山寨裡的兄弟們了,本官也是被人周玉儒擺了一道,糧食和人都沒了,這口氣咽不下。”
秦遠峰抬頭:“曹大人,青瓦寨不願意計較,主要是不想跟朝廷作對,就算是佔山為王也是想要過消停日子,別的不說,這些年青瓦寨可有案子在衙門裡?”
“沒有,沒有 。”曹志榮趕緊說。
秦遠峰笑了:“當然了,人的名樹的影,青瓦寨的名頭在,要說是良民,我秦遠峰都不信的,可盜亦有道。”
曹志榮笑著接過去話:“確實如此,鄭家的案子已經定了,是夜半走水釀成慘案。”
“曹大人的誠意可見一斑,那咱們就談談如何動手,如何分贓吧。”秦遠峰淡淡的說。
分贓兩個字讓曹志榮的表情滯了滯,清了清嗓子:“涇河府就這麼拿走了我的糧,這糧拿回來,若是能全歸到糧庫,我願意給青瓦寨兄弟們五百兩銀子做酬,若兄弟們不想要錢,那就分一半糧給兄弟們做酬,這事兒行不?”
秦遠峰端起茶抿了口,沒說話。
方青蒔自然不會出聲,她是擺在明面上的人,恨不得誰都看不見才好。
“秦公子是覺得少了?”曹志榮問。
秦遠峰吹了吹茶盞上的浮沫,又喝了一口茶。
曹志榮把心一橫:“再另外加五百兩,秦老弟,我這都要傾家蕩產了啊。”
“可以。”秦遠峰放下茶盞:“曹大人,白銀一千兩,青瓦寨受之無愧,至於涇河府能拿出來多少糧食,曹大人不插手可行?”
曹志榮心裡就畫了一個魂兒,抬頭看秦遠峰,他並不覺得能從涇河府拿回來全部的糧食,周玉儒也不是個死人,手裡還有一千多府兵,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糧食都被拿走了?
可秦遠峰的態度又如此囂張,這裡面難道有自己不知道的隱情?
“曹大人是信不過青瓦寨嗎?”秦遠峰問了句。
曹志榮趕緊擺手:“行,就按秦老弟說的辦,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曹大人,青瓦寨沒有君子,咱們白紙黑字寫了字據,回頭銀貨兩訖才踏實,若不然我也不能答應你。”秦遠峰說。
方青蒔始終垂眸,對秦遠峰的欽佩更多了三分,這樣談下來,曹志榮是徹底被青瓦寨捏在手裡了,往後在清河府地界兒,呵,曹志榮都怕青瓦寨的人過的不舒坦。
曹志榮尷尬的笑了笑,他知道這事兒沒商量,自己也不敢出爾反爾的算計青瓦寨,糧食拿不回來,朝廷真要糧的話,自己腦袋都得搬家,今年大旱,缺糧的情況絕對會出現,朝廷要養兵,賦稅再收不上來,糧食就是他的烏紗帽和命。
想到這裡,曹志榮叫來了親隨,筆墨紙硯都準備好,曹志榮親自寫了契書,秦遠峰看過之後大筆一揮簽了名字,按了手印,曹志榮也簽了名字蓋了印章,抬頭看了方青蒔一眼:“中人可需要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