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泰沒敢直接來敲門,而是蹲在門外揹人的地方等著,傍晚的時候採藥的人都要過來送藥材,大門開啟的時候自己溜進去。
經過這麼多次,李景泰心裡特別怕方青蒔,但跟著方青蒔能吃飽的誘惑力也很大,家裡的是親孃不假,可是親孃對他太刻薄了。
話說回來了,親孃對誰都刻薄,唯獨對她自己好。
日暮西山,採藥的人三五成群的回來了,李景泰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腿,等方青蒔家的大門開啟,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走過來貼邊就要進院子。
李翠花眼角餘光看到了李景泰,橫跨一步擋住了他:“景泰,你要幹啥?”
“嬸子,我聽說嫂嫂回來了。”李景泰苦著小臉:“我有事找嫂嫂,讓我進去吧。”
李翠花來這裡不是一天兩天了,也就是最近這段日子消停點兒,李家鬧騰的事情還少嗎?如今東家是真忙,不捨得有人打擾她,想到這裡說了句:“你在旁邊等會兒,阿蒔姑娘這會兒不得空兒。”
人群裡,南氏撇嘴兒,小聲嘀咕:“人家是一家子,你充什麼大瓣兒蒜?”
聽到這話的潘氏趕緊用肘彎碰了下南氏,那意思是讓她別多嘴多舌的,這段日子別的不說,進山採藥都能存點兒私房錢了,再加上方青蒔不怎麼在家,潘氏和鄭氏都要燒高香謝天謝地了,妯娌倆心裡明鏡兒似的,大嫂這張嘴早晚要惹出來大亂子的。
“幹啥啊?”南氏早就看不慣潘氏和鄭氏的做派,整天夾著尾巴做人還處處教別人認識草藥,方青蒔教人認草藥可是收錢的,錢都讓方青蒔收了,結果她們倆不值錢的白白為方青蒔做事,傻得冒煙兒了,自己就嘀咕一句還不行了?
潘氏聽南氏這口氣,趕緊說:“大嫂,我沒站穩。”
“是沒站穩還是良心偏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如今人緣可好了?都開始管我說話了?”南氏憤恨的問。
潘氏頓時尷尬的不知道咋說才好。
鄭氏在旁邊看不下去了,搭腔兒:“大嫂,你這是幹啥啊?春強娘都說是沒站穩了,一家人吵吵嚷嚷的不嫌丟人啊?”
“有你啥事兒啊?”南氏臉色一沉,看著鄭氏:“你們倆還知道是一家人啊?整天也不見誰欠登兒似的裝能耐,那麼能耐也收徒弟啊,一家給你五百文!”
鄭氏雖然平時不怎麼愛說話,可不是沒脾氣的人,眯起眼睛:“大嫂,你這是啥意思?一個莊子住著,說到底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戚,我和春強娘幫大家夥兒認認草藥咋了?誰多賺個十文八文的都是好事,照你這麼說我們倆得像你似的,會點兒東西恨不得夾咯吱窩裡,生怕別人學去唄?”
南氏被懟的愣住了,不敢相信平日裡最和氣的老二媳婦兒敢這麼跟自己嚷嚷,再看周圍的人都眼神不善的盯著自己,頓時氣急敗壞的指著鄭氏:“你這一張該撕了的嘴!”
“二嫂,別說了,咱們還著急回家做飯呢。”潘氏可不想妯娌之間鬧笑話,拉著鄭氏躲到旁邊去了。
原本在給楚仁幾個講調香的方青蒔起身:“你們都試一試,香料調好了放在一邊,我回來檢查。”
楚仁四個恭敬的應是。
方青蒔推開門走出來,看李翠花認真的過稱,周玲記賬,王鶯給錢,自己的人根本不受影響,再看尷尬的站在角落裡的李景泰,走到李翠花跟前看了看,站定:“大家這段日子採藥都熟練了,也到了農閒的時候,可以帶著家裡人進山,自己家的草藥檢查好,到這邊也節省時間。”
眾人都笑呵呵的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