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夢中勾唇一笑,一旁弧度上翹,卻符合他的年紀,是個十七歲的少年。
黛箏看得發呆,一顆心如明火跳躍。
他本是守玄天殿門口的小兵,做到駐守天將,當過百萬天兵神將的天帥,屢立奇功,破格提升仙御大人,然後晉升與仙帝並肩的仙宗君主。
明明十七歲,背上蒼山天下的擔子,步伐比任何人都沉重。
他的劍比天下任何一把劍犀利。
人人看不到他的平凡起點,當下只看到他仙宗地位羨慕不已,他的一步一印,踩的是他的血,流的是他的血,落的是他滾燙的血。
試問天下有誰可以做到?
黛箏想起娘常掛嘴邊的一句話,有你爹在我覺得很安全。
有天畔仙宗在身邊,她莫名覺得塔內十分的安全。
無因其他,就是因為他是仙宗。
塔內安全歸安全,外面兩隻畜生互相怒吼發狂,聲音震耳欲聾。
她整整一夜未眠,黑眼圈快佔據整塊臉蛋。剛進入夢寐,馬上嚇得反彈,豎起警惕的耳朵。
心裡打著不安的小鼓鼓,萬一打破劍氣闖進來就完了。
不僅吃了她的仙身,吞噬仙宗的仙魄,這樣是不是死得太冤了。
仙宗睡得很深,大致是真的困。她不忍去叫醒他,然後哀怨地告訴他,我睡不著,你也不要睡。
這種丟臉的事情決不能做。
夜半,風聲兮兮,她翻來覆去,睡意未歸。燭芯燃盡,黛箏重新點上一盞,剛燒的燭芯跳躍起小火芒,牆壁染上淡淡的黃色,軟塌上的男子翻了個身,映襯他照水的相貌。
錦被凌亂蓋在身上,他的手露在軟塌外。夜裡怕他著涼,黛箏輕輕變了個法,把露出的手臂攏回他的身上。
不一會他的手又延伸出來,整個手臂露了出來,光線下凝著大小的疤痕。她嘆了聲,拿出藥物為他抹上,作了道法將手臂給移了回去。
他的手就是跟她作對一樣,這一次直接搭在地下,赤色衣袖沾上灰塵。黛箏躡手躡腳跑到軟塌旁給他抬了回去,小火芒照在仙宗的身上,突然她覺得寧靜又美好。劍眉平鋪,少了白日的冷氣浸浸,唇珠微翹,仙宗的睡相很安靜,她幾乎屏息看著,生怕撥出氣息擾了他的睡眠。
這樣的仙宗沒有冷淡氣息,多了份慵懶,懶洋洋的,鬆懈的,終於有點人模人樣。
可不知為什麼?燈盞瞬間熄滅,周圍寂靜了好像萬物沉沉入睡。她的頭有些暈眩,是因為損了一滴額上血的緣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