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公輸晏星眼白將整個眼眶都淹沒掉,驚恐充斥著每一塊皮肉,撕扯著每一塊筋骨,就感覺整條性命完完全全別攥在了他的手中。
而現在,這個人竟然在笑著對他說:“你應該笑一笑。”
無人敢吭聲,眼前一幕實屬令人心損肝裂,白衣年輕人面容清秀,卻讓人不寒而慄。
每個人的心絃都緊緊崩持,就在這時,血羅屠場門外嘩啦啦闖入百餘人,以最前方的年輕領袖為首快步來到臺上,齊刷刷跪在江長安的面前:“拜見君帥,君帥交代事宜屬下已然全部辦妥。”
已有不少人認出了這年輕男子,正是近兩年江州城風生水起的瀟湘館館主柳朝聖,為人心狠手辣,行事不擇手段,不曾想竟在江家小兒面前馬首是瞻。
柳朝聖向身後手下使了個眼色,三位弟子抬著一張金絲楠木雕刻而成的太師椅三步並作兩步放在身後。
江長安就勢坐於高臺之上,不怒自威:“時間太長,就算記性再好的人也會忘記一些事情,比如說諸位自入駐江州以來的所作所為,所幸如今還不算長,就請列位與我一齊算一算這本陳年爛賬。”
邱家管事邱遠山兩隻王八小眼探了探江長安,又探了探其他人等,笑呵呵地說道:“江四公子,您這隨口一說就將這麼多人請來,就為了看您立威?我們做了什麼事?好像和江府也沒有什麼關聯吧?”
“江州的事,就是我江府的事,就要管!你不服?”
“沒,沒有不服。”邱遠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只是我們做的可都是合理合法的生意,賺的錢也都是憑良心,四公子是想讓我們說什麼呢?這無從說起啊?”
“對啊,根本無本可究啊。”
眾人紛紛附和道,邱遠山眼睛一笑擠成一條又長又窄的細縫,瞄了眼眾人,他自詡才智遠在所有人之上,也正因這一點短短四年時間他便爬上了邱家總管事的位置,只要稍微煽風點火就能將他們鼓動而起,借刀殺人。
邱遠
山笑道:“當然,老夫也相信江四公子不會沒有什麼憑證就憑空汙衊我們的吧?”
柳朝聖冷冷瞧著每一個人,就像是在看一個個人形牲畜,對人才配講憑證。
江長安不為所動,依舊淡淡說道:“誰想開口自己承認的,我給你們機會。”
自己承認?所有人不禁詫異,還道是耳朵出了什麼毛病,誰會傻到自己站出來?
可話音剛落,就聽一聲聲輕咳,從始至終闔眸小憩未言一語的宋懷甫走了出來,面對場中唯一一個端坐之人,拱手見禮:
“江州宋家宋懷甫,有言稟於江四公子。”
“說。”
“宋家自入江州一來,主掌靈寶玉鋪、符陣金華樓,卻也在兩年來不斷哄抬靈寶價格,更是在寶器中以次充好,此為一罪。另,承蒙江府之恩,宋家開設多處醫館藥坊,卻因腐壞藥材原因,引發江州城二十年首次災役,死傷無數,宋家有罪於江州,有愧於江府,還請四公子明察。”
邱遠山眼眸嶄露刀光厲色:“宋老爺子此舉為何,難道還真的怕了這小子不成?老夫就不信此子沒有半點憑證,也敢明目張膽對付我等不成?”
江長安道:“景和三十二年,邱家少主邱博雲貪慕南城一女子而不得,一怒之下將其賣入花樓淪為娼.妓,景和三十三年,又是邱家少主邱博雲與賓朋在城東鶴子樓大宴,醉酒中失手打死一夥過往停歇的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