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想法,何其荒唐,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可是好笑之餘,他又想起了皇上曾經問過他的那句話,若是沒有婚約,自己還會不會喜歡上青眠。
答案始終不變,是喜歡的。
只不過後來他又想了許久,若是沒有那場婚約的話,也許自己的執念會少上一些。
這世間最令人抓心撓肝的,或許不是求而不得,而是失之交臂。
他總覺得,若是自己當初能夠不那麼叛逆,能夠早些返回皇城,能夠早些見到青眠,早在她認識易問天之前,或許一切就變得不同了。
但他又想,若自己那個好笑的猜想是真的,的的確確是兩個人的話,那自己就算當初回去履行婚約,一開始見到的,可能也不是後來的她。
大抵真的是他自己執念太深,鑽進了牛角尖,各種各樣的想法反反覆覆,層出不窮。
可那又如何,人這一生短暫,他並不後悔,在年少時見到了那個足夠驚豔的人,也不後悔,這一生孤身一人。
只是,若有來世的話,他想早些遇見她,不管是何身份,不管身在何處,只要早一些就好。
這一世,他晚了一步。
下輩子,就讓他佔一佔先機吧。
聶明宇握緊了手中的簪子,慢慢閉上了眼睛。
夢中,他再一次回到了年少時,回到了初見的那一刻。
欄杆邊,俏麗靈動的女子拿著酒罈,迎風而立,衣衫和髮絲飄動,說不出的灑脫和恣意。
見他過來,眉眼之中的笑意愈勝,衝他揚了揚手中的酒罈,“聶明宇,來喝酒啊!”
翌日天明。
日光灑落,均勻的籠罩萬物,賦予一切生機,似乎每一天都是一個新開始。
而王府之中,下人們敲門許久,無人應答,進來之後發現,宇王爺昨夜去了。
手中握著那支白玉簪,面帶微笑,神態安然,似是再無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