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俞收斂了些許笑意,臉上透出認真之色。
聶昭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自己心頭的感受。
對於女子不能當皇帝這一點,雖然仔細想想他也覺得有些不公平,但或許是因為太過約定俗成,哪怕這一刻,他也並不覺得這一點有太大的問題。
但是同樣的,時俞的話也讓他挑不出毛病。
的確,既然已經坐了這個位置,憑什麼甘心被趕下臺。
兩種念頭在心頭反覆交織拉扯,一時間,哪一方都沒辦法佔據上風。
見聶昭易遲遲不再開口,時俞又道:“你若是想要爭奪皇位的話,也大可以放手去做,這件事情並無什麼對錯。當然了,朕希望如果你要是贏了的話,第一件事情可別是砍了朕的腦袋。”
“不會的!”聶昭易下意識開口,他現在根本就不想要聶時俞的命。
至於爭奪皇位……
“你說的是實話嗎?你願意讓我同你爭奪?”
“這件事情說到底,是你自己的權利。”時俞輕鬆的笑了笑,“而且,就算爭奪,你也未必能贏。”
說著,時俞眨了眨眼,又開口道:“不過朕能保證的是,只要你的手段不過分,就算輸了,朕也不會要你的性命。”
聶昭易看了時俞好一會兒。
見對方神色真誠,不像是在開玩笑,心頭像是有什麼東西落了下去,原本還在各種糾結的一顆心,陡然平復了。
“算了,其實對於皇位,從藏翠山你引開那些土匪開始,我便已經放下了。”
聶時俞之前原諒了他的死罪,他心頭雖然感激,也不想再去爭奪,可終究還有一些殘存的念頭。
但是藏翠山上,眼前人不顧危險,引開土匪的那一刻,他就徹底放下了。
皇位或許真的沒有那麼重要,都說皇家情薄,但在那時那刻,皇位、權力,乃至個人的安危,都沒有重過血脈親情。
若是在當初,有人告訴他自己會因為聶時俞產生這種念頭,他定然會斥之以鼻。
皇家爭鬥,本就是不死不休,又何來親情,
但是如今……
聶昭易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徹底放鬆了下來,心頭感到無比的輕愉。
“皇姐,好好坐穩你的皇位,臣弟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