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旁邊的李阿姨說道:“凝凝啊,我們知道你心裡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可是你爸爸就躺在那裡,他真的去世了,你要面對現實啊!”
夏凝愣了一會,然後甩開小姑的手,走向床邊。
她走到床邊指著床上的人,對小姑和李阿姨說:“你們都在胡說什麼啊?我今早還和我爸聊天了呢,他還說我們以後要永遠在一起,我爸肯定還在家,在家呢,我只要回去就能看到他了。”
最後小姑實在看不下去她這種逃避的心裡,然後快速走到病床前,手一樣,蓋在夏父身上的白色單子被揭了起來。
小姑對夏凝喊道:“你看看他是誰,他就是你爸爸,他已經死了,死了!”
死了?夏凝機械的轉過頭,看著床上躺著的人,一臉茫然,接著她一邊瓦往後推,一邊自言自語道:“我爸在家呢,他不是我爸,我爸好好著,他不是,不是,不是!”
等退到牆跟前,夏凝抵著牆蹲了下來,然後雙手抱著自己,呈現一種保護的姿態,嘴裡一直在否定的。
站在門口的江痕看到她那個樣子,心裡難過的彷彿呼吸不上來了,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比這個更殘忍的事了,給了希望,然後轉身就把你拽下了無底的深淵,誰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是她。
他想過去安慰她,把她抱在懷裡,可是他知道,此刻無論誰做什麼,她都會強烈拒絕,面對小姑的這種做法,他不可否認,對夏凝來說有點過激了,但她不可能永遠都這麼逃避著。
江痕蹲在夏凝跟前,輕輕安慰道:“凝凝,這是事實,你再不接受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清醒點好嗎?”
夏凝沒有聽進去江痕的話,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嘴裡說著“不是我爸,不是”之類的話,江痕也不忍心硬去拆毀她最後的防禦,那樣她會瘋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在不停的否認,不停的拒絕承認。
沒辦法下,小姑拿出一張照片,硬放在夏凝手裡,說:“你爸爸懷裡一直抱著這張照片,直到眼睛閉上的那一刻。”
夏凝眼睛慢慢看向照片,腦子裡回想著夏父早上的話,然後又呆呆的看了看床上的人,她慢慢起身。
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向床前,然後小心翼翼的叫著:“爸,是你嗎?爸!”
小姑讓出了病床前的位置,看著夏凝走到床跟前,緩緩蹲了下來。
緊接著,江痕看到了夏凝被淚水覆蓋的臉,知道了她終於接受了這個殘忍的事實。
房子瞬間安靜了一會,很快,就聽到了夏凝絕望的哭喊聲:“爸……”
聲音響徹了病房的裡裡外外,走廊的護士都在門口看了一會,紅著眼走開了。
那聲音中充滿著孤獨,無力,愧疚以及絕望,讓病房的三個人,都忍不住淚流滿面。
“爸,爸,你說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了,你說過的,你說過的啊,爸,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扔下我……”夏凝一句句痛苦的喊道。
“凝凝……”小姑想安慰夏凝,可是她此刻卻顯得好無力,想不出任何的詞來勸解她,都是無用的。
而此時的江痕也只能傻傻站在那裡,看著看著夏凝絕望的臉龐和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及質問,他什麼都做不了,安慰不了她,更無法替她分擔這份痛苦。
其實只要他此刻上前把夏凝緊緊抱在懷裡什麼話都不說,也比現在的好,可是他不敢,他也在怕。
而這時,從外面走進了一個人,直直走向趴在床前的夏凝跟前,然後半蹲了下來,然後一個使勁把夏凝摟在了懷,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