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彭程自己開了一張卡,紅白沒字的卡,一張卡一百塊錢,彭程沒有錢,那是宋想南給他開的。
午夜過後,想南來了,她擦了淡粉色的唇膏,膏體一層油亮,均勻的敷在她薄而寡情的唇上,還挺好看的。她沒有去吧檯開機器,兩個人這般熟識了,原也沒有必要忸怩矜持了。她走了過來,咔噠咔噠的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她站在彭程的旁邊,輕輕的哈腰,長髮搭在他的胳膊上,癢癢的,小夥子說:“你看這是啥?”
力叔留下的網址一點就開,那是個花花綠綠的新世界,像是所有的私服那樣,製作簡單的2D圖片,去不掉的格格框框,但還是深深的吸引了彭程。他仰著頭看她,眸光渙散,他由衷的舒坦,伸手摟著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身子使勁向後抻了個懶腰:“想南你肯定沒見過這個。”
“這是啥?”想南湊近看了看,彭程但笑不語,他點開一個房間,裡面是個綠色的介面,一塊綠色的橢圓形中間爛糟糟的散落些撲克牌:“梭哈嗎?”想南好似瞭然了,她那樣說話,像是瞭若指掌後的不屑。
“行啊,宋教授,啥都知道呢!”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彭程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跟貝貝提起賭場的時候,那姑娘空洞無神的大眼睛,她瞪著自己,純真得像個傻子,只能撲閃撲閃的。
“這有啥不知道的,像你一樣傻豬嗷?你愛玩這個嗎?那你玩JJ遊戲多好,這畫面也太次了。”
電腦螢幕的光亮鋪滿想南的巴掌大小臉,高低起伏的包坑,間夾雜著意料之外的暗影,從彭程這十四五度的斜角看過去,麻麻列列的,難受極了,小夥子果斷的別過頭去:“力叔乾的,能贏錢的。”
“那你有錢玩嗷?”
想南毫不掩飾對於他的嘲笑,讓彭程沒法兒縱容。“切!”小夥子刷拉關了那遊戲介面:“我不回家我媽能給我錢嗷,她就是用錢卡著我,讓我回去唄!”
“切,切什麼切,少來。”想南騰一下從彭程的腿上坐了起來,在兜裡掏出一百塊錢拍在桌面上:“別老像我欠你啥似的,是你自己不愛回去好不好?差錢給你,你不贏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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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贏再說,那彭程能不贏嗎?二十分鐘進,二十分鐘出,他給力叔打了個電話,錢便轉到想南的銀行卡里了。那天晚上想南迴家早,天還沒有透亮就回去了,彭程站在網咖對面的臺階上,看著她走上樓,感應燈一層層的亮起,又一層層的暗了,直到她開啟陽臺的窗戶,手伸了出來,又縮了回去。
小夥子再回來,坐在吧檯裡,深夜的風是透骨的,他有些冷,可他刺激得手抖。腦子裡都是那花花綠綠的顏色,小兔子蹦蹦的呆萌樣子,像是女人生產時的陣痛,一陣一陣的透撲來了。
他開啟JJ遊戲玩兒了起來,第二天,他依舊手抖著又玩了一天的JJ遊戲,把帳號裡好幾十萬的遊戲幣都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