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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邵白鴿談話(一) (2 / 2)

那是個很冷的十月,那天貝貝穿了件米黃色的小風衣,胸口的那半片布料,多出了一層,那怕是她現如今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衣服了。邵白鴿親自操辦了婚禮相關的大部分的事宜,忙忙碌碌的,對於這場婚禮的認真,他遠勝於新娘,想來也許跟老董事長的承諾有關。

在籌備婚禮之前,或許邵白鴿自己都還沒有確定是不是真的會有一場婚禮時,他曾經跟貝貝有過一次莫名其妙的談話。那次談話對於他的改變有多少,無從知曉,但貝貝知道,那是次很重要的交流,因為她是從那一次談話才開始思考的。

——

對於那一天的細節,貝貝堅定的認為他們都沒能真的理解對方,倆個人都從自我的方向切入,還好他們都找到了自己執拗的癥結。在那個當下,貝貝尚沒有日後想得這般純熟,她只是發覺,她和彭程之間所有問題的關鍵,也許並不在彭程,而是在於她自己。

“貝貝,你說你們……女人都需要些什麼?”

邵白鴿書卷儒雅的米白色長褲,庫管筆直,他翹著腿坐在沙發椅子上,兩隻腳搭在桌子上。這很不像他,大概只有在貝貝面前,他才會這樣的放鬆,不做一個有教養的彆扭孩子。但很顯然,他只是個思想上的彆扭孩子,他的話,照例的中規中矩,甚至溫吞的語氣裡也找不到一點點偏執的情緒,他在最糾結的問題那兒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了想。

“問這幹嘛?要泡我?雋霓咋了?”

文貝貝拿起茶几上的白瓷茶壺,自己倒了一杯,坐在臺前椅上,自顧自的喝了起來。她從沒見過雋妮,邵白鴿良久的看著窗外,那是片大楊樹的林子,一直往太陽昇起的那邊延伸著,在主幹道的旁邊,蜿蜒而去,消失在視線的盡頭。這是片擋風沙的林子,儘管這林子稀鬆了些,還是能讓郊區肆虐的風沙少了許多。貝貝歪頭看了看他,他乾巴巴的嘴唇上,起了層白茬,怎的都不回答了。

“你上火了?”貝貝又站起身,拿來一個新杯子,倒了一杯新沏好的茶水,探著胳膊,放在邵白鴿隨手便可以夠到的位置上,卻也再沒有催促他。

“你要結婚了?”她坐了下來,像是摔在凳子上了,卸了渾身的力氣,順勢身子也轉向了那面看得見林子的窗子,很有些瞭然的問他。

大風呼嘯的吹過大楊樹林,老遠的也看得清楚風的顏色,深灰飛來,淺灰飛去。那些楊樹大多直挺挺的,它們使勁兒的往天上長著,筆直筆直的直插上去,顧不得下面的手腳。風倔強的朝著一邊猛吹,像是海水的浪潮一樣,決絕的撲來,樹杆被這常年累月的大風拽著偏離了,直挺挺的也歪向一邊,到像是蘆葦蕩裡那隨風搖曳的葦杆了,無依無傍。

“是,沒跟你聊之前我還在想,現在決定了。”

那便是風的軌跡了,如何強硬的抵抗,終將是它不能承受的。邵白鴿重重的說這一句話,像是個要了命的承諾,他的聲音低沉又好聽,他長得那麼好看,周正的五官,清秀卻不輕挑的眉眼,不傷人。他的人生竟是那麼的讓人羨慕,再如何應有盡有的人,總歸也是不盡如人意的。

“幹嘛是我?我啥也沒說呀!”貝貝巧言令色的斜睨了他一眼,故意的說得像玩笑一樣,掰扯些別的什麼,號蓋住不想繼續糾結的問題。對於邵白鴿的抵抗,她看得不多,再好的朋友也是力不從心的,或者說她也不確定怎麼做是對他來說更好的,誰又知道呢?

“對唄!就因為你啥也沒說。”邵白鴿笑了,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這話聽起來曖昧了啊。”文貝貝稍顯尷尬的也拿起水杯,湊到嘴邊兒上喝了一口。她有日子沒為錢的事操心了,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心裡的感覺一樣的不甚痛快。邵白鴿的那句話像是埋怨,實則到當真是句提醒,想別人的問題總歸是舒服些的,掄到想起自己,便沒了頭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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