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把諸如執念,不甘心,同情,或者崇拜,甚至連習慣都能當成愛情。其實這本無可厚非,畢竟只要能得到,又能讓自己滿足,是什麼又有什麼要緊呢!更重要的是,當所謂的愛情再留不住的時候,人們發現他們是可以用執念,不甘心,同情,或者崇拜,甚至是習慣來說服自己的,告訴自己說,那些都不是愛情。
支氣管炎大病了三天,貝貝還沒怎麼好,那該死的支氣管炎,總是掛了水就好一點兒,不掛就又嚴重了,但她不能再休息了。酒店那邊很快就要正式開業了,已經沒有太長的時間讓她耽擱了,於是她便早早的拖著沉重的身子出了門。
樂新一大早打電話過來,她已經很久沒有打電話了,大概是長樂的事情讓她很煩躁吧!家裡多了一個生病的孩子,人人都會煩躁,她說是正在鐵路賓館等火車,一會就要回老家去,讓寶喜他爸媽來看看這寶貝兒子乾的好事兒。
“你把票退了,我馬上到,咱倆談完了你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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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像個美麗的瓷瓶,總有些不必要的彎彎折折,約束你的形狀,不能自由自在。
貝貝就要敢到了樂新所在的賓館那一層樓了,她出了電梯,腳下的步子用了力氣,鞋子被擰成了奇怪的形狀。她轉了個彎兒,筆直的彎兒,接著她看見樂新了,正趕上她拖著行李箱從房間裡出來。
樂新一手牽著女兒,一手拉著行李,她仍舊是白淨的,奶白色的手臂用力的地方會出現一條青筋暴起的溝壑,那行李對她來說,太重了。
“貝貝。”她微笑了,賓館褐黃色的燈光如何都能耀眼。
“這是?這,這是怎麼了?”
樂新滾圓的肚子,從門口頂了出來比胸脯還高,肉粉色的孕婦服,下襟微微的翹起。她鬆開拉著行李箱的手,去拿門口的房卡,肚子被留在貝貝眼前的走廊裡,貝貝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樂新了,久到她的肚子又長了這麼大,她被這大肚皮驚著了。
“快七個月了。”
樂新顯得很幸福,小瓜子臉下面的雙下頜一笑之下更大了一圈兒。她大體是要放棄了身邊的姑娘?誰知道呢?貝貝覺得她不該問,所以隻字未提。母性的光輝讓樂新很美麗,白皙的面板大概是因為另一個勃勃的生命在生長而變得紅潤。面板上的紅疹子又大又亮,那皮下的似乎是一盞燈,一盞比火還明亮的燈,映得她的臉,青春洋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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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他跟那個女的有一腿還是你覺得他跟那個女的有一腿?”貝貝現在只是想找個理由讓樂新回家,她又懷孕了不是嗎?
“貝貝,你不相信我?”
樂新的一臉的狐疑又一次痛痛快快的戳穿了貝貝。她不是不相信樂新,反而是因為相信才會給寶喜找藉口。既然樂新說她感覺不對,那就算那一腿還沒真的插進去,至少寶喜也是精神上出軌了。
精神出軌對於樂新這樣視愛情如生命的人來說,比什麼都可怕。女人的內心向來更有秩序,所以男人總是要上了床了才算是出軌了,可女人有了念想,世界就亂了。
貝貝有些頭疼,她伸手掐了掐太陽穴,一時間沒有找到合適的說辭,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小長樂趴在床上,似乎是困了,閉著眼睛,她均勻的呼吸,輕輕的沒個聲響,只是那柔軟的肩膀,一上一下的起伏著。
樂新往床上挪了挪:“好吧!其實我沒看見,但是他真的不一樣,你不是說過嗎?男人有沒有出軌,當老婆的最清楚嗎?我……”
“好了!”貝貝硬生生的打斷了梗著脖子跟自己講道理的樂新,她大概是跟樂新說過的道理太多了,如今冷不丁的,她真不知道怎麼辯解才好了。那些欺騙的話,她還說得不夠熟練,勸樂新回家,現在似乎已經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