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我們不太理解的事,也許都事有蹊蹺。
從這假期的第一天起,貝貝的心裡便揣滿了期待,她盼著秦添能來看她。
十一長假,他也是休息,雖然這假期的時間還不夠長,總歸是個好機會。她想著,他或許會趁著最後的假期來東北看看她,她猜想他一定會的,這是他們剩下的幾乎是最後的時間了,貝貝覺得他一定是和自己一樣的珍惜。
偏要趕在這十一長假,炎熱的天氣總是要最後的掙扎,太陽就像是盛夏時一般的燥熱,或許遠比盛夏更加燥熱,這大體是它僅有的力氣了,垂死的力氣。還能看得見的所有良田裡,焦黃一片,那莊稼早已經收割好了,剩下的便是註定要爛在地裡的苞米杆了,沒人在意那些。
七號。
十一長假的最後一天,彭程來電話了,他特意還先發了條資訊:“不方便我就直接去你家樓下找你。”
“喂!你什麼事?”貝貝極不耐煩的,她看見那資訊了,便接了電話。
“嘿嘿,我想你了。”彭程笑得賤賤的,聲音從帶眼的所有空洞裡飄出來,讓人多想抽他兩巴掌。
說真的,她其實並不討厭他,他雖然嘴賤,但他真誠,想要就想要,喜歡就喜歡。他不撒謊,也不聽別人撒謊,最近她感覺不好,小城市裡的世界總是一沉不變的,也許這就是那麼多人,多麼艱辛都要賴在大城市的原因,因為看不得死一樣寂靜的世界。
她的期待到底是落了個空,心中再沒了漣漪,她有些灰心,失去秦添,她似乎有些無戀,就像是兜裡最後的那張百元的票子,再失去些什麼,似乎都不用太走心了,一切她都不想要了。
“哎!媳婦兒,你說話啊,你怎麼不樂意了?”彭程幾乎每一次都會提起她的物件,他總是要威脅一句才感覺踏實:“你物件還沒發現我呢?”
“彭程,我有話跟你說,你……”
還沒等姑娘的話說完,彭程似乎就懂了,他先打斷了她:“行,你說,你重說一次。”他像是知道貝貝想要說些什麼,打斷她不過是個警告,讓她可以想清楚了再說。
突然間沒了剛才趕在點兒上的節奏感,貝貝又長吁了口氣,她的話顯得格格不入的:“我比你大,還大不少,就算我願意,你以後變心了可咋辦?你還年輕漂亮呢!可我都老太太,我現在看著都跟你老姑似的,你說你還長了一張娃娃小臉。”
“行了。”彭程不耐煩了,他硬生生的嚇住了貝貝的恭維:“你啥意思,你直說吧!”
他似乎生氣了,貝貝也愣住了,彭程從來都是順從的,遷就的,冷丁的發了火,她的節奏又沒有了。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跟秦添的事兒沒戲了,她反而更想跟彭程也摘清楚,她低眉順目的深吸了口氣:“咱倆不合適,別跟我這兒耗著了。”
沒人知道貝貝的怯懦是哪裡來的,她要拒絕他,本沒必要多找藉口的,但她卻就是怯懦了,她慫了,至於為什麼慫了,那也許是老天爺的秘密,連貝貝自己都說不清楚。
“你物件要跟你結婚嗷?他幹啥的?你告訴我來。”彭程低沉著調子。
“我物件沒要跟我結婚,這跟我物件沒關係。”
“那你折騰啥?你告訴我他是誰,我跟他談談。”他顯然不相信貝貝的話,他不相信貝貝沒有任何原因就想要拒絕自己,或許他心裡也是有隱憂的,但是他總要聽她說出口才好,他不相信她不是個善良的姑娘。
“你別鬧了,我就是……”貝貝長出了一口氣“我現在沒心情。”
“你說不說,你讓我跟著你,自己找他唄!”
“這跟他沒關係,他根本就不喜歡我,他都要出國了,我是在說我們倆,我們倆,不合適,你年輕,我歲數大了,我需要靜一靜。”貝貝發火了,她覺得無從解釋,她突兀吵嚷,兩個人都有些尷尬。
靜了好了一會兒,彭程突然輕聲的低估:“可我就喜歡你呀,那怎麼辦呢?”他的道理向來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