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向二狗聞言,又嚇了一跳,頓時面如土色,如喪考妣。
這個武植公子怎麼又成了青龍幫的主人了?向二狗已經徹底懵了,覺得整個世道都在變得陌生了,都在欺負他,嘲笑他。
和著,他今天來尉氏縣就是誤入狼窩,自投羅網來了。向二狗看著武植走到首座坐定,兩股戰戰。
“主人,這人怎麼辦?”待武植坐好,陳順盯著向二狗,沉聲問道。
“拉去沉塘吧!”武植沒好氣地說道。他這純粹是惡作劇了。
“啊!沉塘?!”眾人一聽,明顯嚇了一大跳,面面相覷,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也太狠了吧?青龍幫以前都沒有幹過此等狠絕的事!
而向二狗聽到“沉塘”二字,立刻嚇得肝膽俱裂,一屁股坐倒在地,冷汗直出,驚恐地看著武植,如看鬼魔。
“主人,真的要沉塘嗎?”甘子臨弱弱地問道,他也有點膽氣不足了。
“開玩笑的!我們現在是守法公民,哪能幹這種事!”武植看了看眾人,終於繃不住了,忍住笑,連忙說道。
眾人聞言,才緩緩地吐了一口氣,都眼神怪異地看了武植一眼,心中嘀咕,他們沒想到,他們這個年輕的主子到這個時候還能開玩笑,而且貌似也很會開玩笑!
向二狗一聽,頓時轉悲為喜,暗自慶幸,暗暗擦起冷汗來。
“不過,這個人雖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就把他投入到尉氏縣大牢中去吧,關個十年八年的!”武植想了想,又冷冷地補充道。對於這些幫兇之一的馬前卒,他也不會心慈手軟。
向二狗聞言,心中又是一陣悲涼。這一驚一乍的,已經把他整得七葷八素的,站不起來了。
武植吩咐胡奎去找來兩個手下,拿來繩子,先把向二狗身上的東西搜刮一空後,再把他嚴嚴實實的捆了起來,然後給送到縣衙大牢去,秘密關押起來。
而幸運的是,這個向二狗竟然帶有三千多貫銀票,真應了孟達剛才說的“我們尾款肯定是會要的”那句話,眾人見狀,都非常歡喜暢快。
於是,武植提議,把這筆錢當作福利,平均分發給漕運公司的全體員工們,這讓在場的眾人均欣喜若狂,心花怒放。他們又再次領教到了武植出手之大方。
武植現在是尉氏縣的老大,平時雖說不管事,但縣衙裡的眾人在他的糖衣炮彈攻勢下,早就被他徹底攻陷,對他言聽計從了。所以他要秘密關押一個人,輕而易舉,眾人也不會給他洩露出去,都會守口如瓶。
這個向二狗對武植有大用!他只是個小嘍囉,武植不可能把他弄死,也不想弄死他,武植還需要從這個向二狗的嘴裡,撬出向家和向懷玉的一些內幕來,同時還要從他身上拿到向家僱兇殺人的供詞,而且這個向二狗還是個比較重要的人證,武植當然要把他秘密“供”起來了,留作以後對付向家的手段之一。
本來武植還在絞盡腦汁該怎麼找到向家僱兇殺人的證據,這個向二狗就自動送上門來了,真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敵人自己把打瞌睡的枕頭都給遞上來了。
果不其然,向二狗確實是個貪生怕死的人,在縣衙大牢裡,在典史範生大人一些非常規手段的恐嚇下,向二狗只能乖乖地把向懷玉如何僱兇截殺朝廷命官的事實,一五一十地如實抖摟了出來,供認不諱,並不情不願地在供狀上簽字畫押。
武植終於拿到了最為重要的證詞!如今,武植的手上有人證物證,形勢對他而言就比較有利了。但武植並不會天真的以為,只要手中有人證物證就可以輕易的扳倒向家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武植心中瞭然,向家勢大,只要向太后還在世一天,向家就不會倒下。
武植深諳北宋歷史,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這個向太后是在三年多後也就是西元一一零一年正月中才歸天的,在這將近四年的時間裡,武植知道自己要把向家給連根扳倒無異於痴人說夢,他也沒有那麼大的信心。
但武植不會就此罷手,他肯定會跟向家周旋到底,拼他個你死我活。武植不是睚眥必報的人,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
當然,武植不會傻傻的寄希望於一張狀紙和一個人證,況且這個人證有可能到時還會翻供。他之所以要弄到人證物證,目的是為了在自己跟向家拼殺中,能用人證物證來堵住皇帝趙煦和向太后的嘴,只要這兩個人不過分的多加干預,他就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