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武植也不請示了,直接倒出一點酒精給雙手消好毒後,拿起已經消好毒的紗布,沾上酒精輕輕擦拭臍帶周圍進行消毒,然後用消過毒的剪刀在離肚臍眼一寸處把臍帶剪斷,再用消過毒的棉線把臍帶紮好,等血止住後,他又給斷口消毒了一下。做完這些,他立即招呼在場的宮女圍過來,指著小傢伙的臍帶叮囑她們一些注意事項,一是要保持清潔,在臍帶脫落前不要坐浴和淋浴,只能擦洗,臍帶千萬要注意不能碰到水特別是不乾淨的水,洗過澡後記得用乾淨的紗布淋上消毒藥水進行消毒;二是等臍帶脫落後,千萬不要用手去觸控肚臍眼,每天都要用消毒藥水進行消毒,並且要保持乾淨和乾燥。等到眾位宮女都記住後,他才把襁褓給輕輕合上。眾宮女現在對他也是言聽計從了。
趙煦和眾醫官們一直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他操作,一言不發,都有些看傻了,也不敢去打擾他。等到武植做完這些,眾人才如夢初醒,看著武植的眼神很是複雜難名。
“陛下!”這時,一聲俏生生的呼喚響起,眾人朝聲響處看去,原來是劉貴妃甦醒過來了,正虛弱的看著大家,臉色有點蒼白,眼中還噙著眼淚。
“愛妃醒了!感覺如何?”趙煦連忙走過去,坐到床榻邊,抓住劉氏的手,柔聲問道。
“臣妾還好!只是對不住陛下,沒能給陛下生下個皇子來!”劉氏淚眼含悲,語帶哭腔。
“什麼?愛妃說什麼?這明明是皇子啊!你是不是糊塗了?”趙煦聽到劉氏的話,大吃一驚。除武植外,眾人也是疑惑不解。
“皇子?難道不是皇女嗎?產婆剛才明明說是皇女的!”劉氏也大吃一驚,反抓住趙煦的手,疑惑地問道。
“是皇子,不是皇女!產婆說的?快叫她進來!”趙煦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怒氣上衝,指使郝隨出去喊人。
轉瞬間,產婆肖氏前後腳跟著郝隨走進寢室裡。她抬眼一看,氣氛好像不太對,劉貴妃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正抹著眼淚,而皇帝則是怒氣衝衝,旁邊的人都靜默不語,除了年輕公子(武植)平靜如初之外,眾人都一副茫然的樣子,看著她的眼神也不對。
“說!你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欺騙貴妃?目的何在?”趙煦緊盯著肖氏,惡狠狠地問道。
“啊!陛下,小人不是故意要欺瞞貴妃的,實在是……”肖氏頓時嚇壞了,緊張得語無倫次,只能眼巴巴的看向武植,求助於他。
“陛下,還是由臣來解釋吧。”武植見狀,挺身上前,給趙煦和劉貴妃躬身行禮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番。待他說完,眾人才恍然大悟,知道錯怪肖氏了。
“事情就是這樣,情急之下,情非得已,臣不得不出此下策,還望貴妃娘娘恕罪!”武植解釋完畢,立即朝劉氏躬身行了個禮,誠誠懇懇的道歉。
“哦,原來如此!武卿家真是奇人也!本宮不怪你和產婆,還得多謝你們的大恩大德了!”劉氏聽罷破涕為笑,雲開霧散了。
眾人聽罷也是連聲驚歎不已。趙煦心頭尤為高興,這個武植,真的是他命中的福將啊!
而孫箐箐和眾醫官們就更加不淡定了,她們還是有點小看這個武植了,原來這一切不是偶然巧合的,而是人家精心佈置的結果,要不然貴妃也不會就一下子又順利生產了!她們感慨萬千,自嘆弗如。
“來人,賞產婆一千貫銀,賞孫箐箐姑娘一千貫銀,賞武卿家兩千貫銀!”趙煦現在龍顏大悅,出手頗為大方。
產婆肖氏接過賞賜,心花怒放,連連謝恩後心滿意足的出去。孫箐箐接過賞賜,還算淡定。武植則隨手接過,放在一旁。
“陛下,臣還有一事稟報。臣觀小皇子面色有點黃,這是黃疸之症,還需要調理一番方可痊癒。臣有一方子,只要照方行事,即可治好此症!”武植想了想,趁著趙煦高興之際,把治療黃疸的想法給提了出來。
“真的?那好吧,請武卿家把方子留下,朕給醫官照方用藥就行!”趙煦聽罷,思忖了一下,滿口答應。
武植隨手把治療黃疸的方案寫在了宣紙上,主要有兩點,一是多曬曬太陽;二是如果十天後黃疸還沒有消退,可以用黃連煎水,加蜂蜜調和飲用,每天一次,需連服七天。
寫好後,武植隨手交給女醫官孫箐箐,並交代了該怎麼照顧貴妃娘娘:即每天用消毒藥水消毒一次,換消毒紗布一次,等傷口癒合,七天左右就可以剪掉線頭,把魚線拆下來,然後繼續消毒換紗布幾天就可以,唯一注意的就是,這期間傷口千萬不要碰到水。女醫官孫箐箐對他言聽計從,連連點頭稱是,牢記於心。眾醫官們在旁,也是洗耳恭聽,不敢漏過一個字。至此,他們算是徹底歎服了。
武植交代完畢後,吩咐宮女打來一盆水,開始洗手。待洗乾淨,用宮女遞過來的毛巾擦乾手上的水漬後,方才向趙煦和劉氏躬身行禮,辭別眾人,拿起一旁的賞銀,就往寢室外走去。他已經盡力而為了,接下來就看劉氏和這個小傢伙的命數了。
除了趙煦,孫箐箐和眾醫官們也跟著離開劉貴妃的寢室。走出門外,眾人默默地看著武植離去,鴉雀無聲,情緒莫名。今天,這個武植大人宛如神醫再世,已經給了他們太多的驚喜和感嘆。
“爹爹,這個武大人是誰啊?”孫箐箐到現在都還沒有弄清楚武植的身份,只好偷偷拉著孫冶平的衣袖悄悄地問道。
“你呀你!兩耳不聞窗外事,平日裡都鑽到醫書堆裡去了!這是武植大人,辛丑科的狀元郎,如今的開國縣公,你平時碎碎念念的‘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和‘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就是人家寫的!”孫冶平無奈地看著自己的這個寶貝女兒,連連搖頭。自家的這個女兒,聰穎過人,卻心氣甚高,從不把平常男子看在眼裡,如今年近二十二歲了都還沒有找到婆家,這都成了孫家最大的一塊心病了!
“啊!他就是那個武植呀!這麼年輕?”孫箐箐看著武植漸行漸遠的背影,愣住了,兩眼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