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童貫、梁師成、李彥等宦官一樣,都善於察言觀色阿諛奉承,都是趙佶的朋友,這些宦官由於身體缺失,一般心裡都不太正常,能跟宦官交朋友的皇帝也都不是好鳥。這四個閹人在徽宗朝時備受趙佶重用,權傾一時,卻都秉性不端,肆意妄為,弄得朝廷上下烏煙瘴氣,混亂不堪,都是禍國殃民的閹賊!特別是童貫,明明對軍事一竅不通,卻硬是被趙佶這個混蛋給提拔為樞密院使,掌管天下兵馬,搞得宋朝的兵馬慫的就像裹小腳的娘們一樣,根本挺不起來,任人欺負,以致最後喪送了北宋江山,導致了“靖康之恥”,弄得山河破碎風飄絮。
所以,武植一定要想方設法把這些閹賊拔除掉,絕不能讓他們有為禍朝廷為禍人間的機會!
“楊殿頭,敢問陛下宣我有什麼事?”武植走著走著又側頭對楊戟問道,他很想知道趙煦找他究竟是為了何事。
“哎呦,武大人,咱家哪知道啊!”楊戟躬身小心地說道。
他算是服了這個武大人了,都到這個節骨眼了還有心問這個,難道不是該為面聖廷對的事犯愁嗎?這個武大人的心可真大啊!
武植看問不出所以然,只好作罷,稍微加快了腳步,跟著楊戟往垂拱殿趕,急的是趙煦又不是我,自己何必煩心呢?除開大朝會、大慶典,趙煦平日裡都是在垂拱殿辦公和召開朝會的。
到達垂拱殿前,遠遠地就看見鮮衣亮甲的眾宮衛正四處逡巡,嚴陣以待,虎視眈眈。
“大家好!”武植走過眾宮衛的面前時,揮揮手,微笑著跟他們打招呼。
眾宮衛聽了均是一愣,心頭訝異,隨其面面相覷。他們在皇宮裡當差這麼多年,可從來都沒有人跟他們打過招呼問個好,今天算是破天荒頭一遭了!於是他們看向武植的目光也變得柔和了一些。
“真會搞事!”楊戟見狀心頭又是一陣哀嘆,隨之躬身說道:“武大人請稍候,容咱家回稟一聲!”說罷,他碎碎步快速走進垂拱殿中,武植只好在殿門階下停步,靜靜地等候。
不出片刻,楊戟又急匆匆地趕出來,身子一躬,高聲道:“宣武大人!”
武植聽罷,整了整衣冠,拾階而上,不緊不慢地走向殿門。
甫進大殿,殿中正在上朝的眾文武百官都齊刷刷地側頭注視他,一言不發地看著他施施然的走過來。高坐龍椅的官家趙煦也在默默地看著他走過來。
武植不慌不忙地穿過人群,一邊走還一邊朝兩邊眾人點頭示意,待走到丹壁前方止步站好,隨之面向趙煦,深深地躬身作揖行了個禮,同時嘴裡高呼:“見過陛下,陛下萬安!”他語調平緩,不卑不亢。
“武卿免禮!”端坐龍椅的趙煦從武植進殿開始,就一直在觀察他,見他沉穩不亂的樣子,不禁點頭,心中甚慰:“他圈定的狀元郎果然與眾不同啊!”
“謝陛下!”武植聽罷直起身,抬頭看向趙煦,靜靜等候,他也很奇怪趙煦為什麼要召見他。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好詞!武卿奇才也!”趙煦笑著讚了武植一句,頓了頓,隨口問道:“現如今西夏大軍犯我邊境,該如何應對?不知武卿可有高見?”
說罷,他隨之吩咐郝隨,把案上的塘報拿給武植看看。
他這是要考校武植了。才十九歲的狀元郎,能有多大的見解?他也不抱有什麼期望,只是想看看武植的應對而已。眾文武百官則是戲謔地看著他,等著看他鬧笑話、出洋相。
武植平靜地接過郝隨遞過來的塘報,快速閱覽起來。
原來是,紹聖四年三月初,章楶在西北率眾兵丁卒役於石門峽江口和好水川之陰突擊二十二天修築了兩座城寨,賜名曰:平夏城,靈平砦,此舉動惹怒了西夏,小梁太后揚言出兵百萬來報復,從四月上旬開始,就已經慢慢地進犯到西北邊境線一帶,小規模的襲擾頻發。朝廷收到章楶發來的塘報後有點慌神了,這不,正召集大家在商討對策中。但眾文武大臣討論了好多天,眾說紛紜,還沒能提出有效的對策來,現在大夥正等著他來出洋相的。
武植看罷,疑慮頓消,原來是來考校他,要看他出醜的!可是他哪能遂了他們的願呢?
武植微微一笑,低頭沉思片刻,方躬身作揖行了個禮,不急不緩地說道:“啟稟陛下,臣以為,西夏犯邊乃小梁太后挾李乾順所為,意在橫山。雖號稱百萬之眾,實則不足50萬矣,老弱皆有,不足懼也。而今章經略相公率眾所築之平夏城,必為兩虎相爭決勝之地。臣預測之,党項大軍必定經過沒煙峽而圍攻平夏城。故當勠力備戰,可設伏沒煙峽,據守平夏城,以守待援,待敵疲則我擾之。且可派出多路奇兵突入敵境,圍魏救趙,合力聚殲敵寇於天都山、剡子山等地,必競其功於一役!”武植熟悉歷史,他直接把後來章楶戰勝西夏大軍的策略揉合在一起全盤說了出來,說得頭頭是道。
“哦!必圍攻平夏城!合力聚殲敵寇於天都山、剡子山等地,必競其功於一役!”趙煦一邊聽一邊默默點頭,表示讚賞。待武植說完後,他沉思良久,方吩咐郝隨道:“拿輿圖來。”
他有點好奇,武植怎麼知道這麼多的地名和平夏城,而且真假難辨,他需要輿圖來驗證。
眾文武百官聽到武植的沉著應對時,則是表情不一,有些信以為真,點頭稱讚;有些則不以為然,認為他在信口雌黃。眾人在低聲議論著,不信者眾,信者少。他們在朝會上已經商討了好幾天都沒有說出個子午寅卯來,一個才十九歲的毛頭八品官還能說出花來不成?